傅辰起身去盥洗室洗手,祝时宴自己去衣帽间找了件毛衣套在睡衣外面。
没一会儿阿姨将两碗清汤面送来起居室,两人对桌而坐,一人一碗。
清汤面看似简单,实则是老母鸡、瑶柱、鲍鱼花胶吊出来的高汤打底,细细的中空面条吸饱了汤汁,碧绿青菜更给汤面加了几分鲜甜。
祝时宴吃得认真,连喝好几口汤。
“以后傅政希不会再来檀山。”傅辰把小菜推给他,“在家里放心待着。”
热汤下肚,暖得身心俱足,祝时宴抽纸擦擦嘴巴,“吃不下了哥哥。”
傅辰突兀地呛了下。盛纪见他不知,歪嘴一笑:“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关于那妖孽的事,修真界都是避之不谈,不像我们碎星宗每位弟子自小便熟记那段历史。”
云骄愈发好奇,恰好灵器载着他们到了地方,盛纪领着人去他的房间,一边走一边说:“这要从那妖孽的来历说起——”
“修真界无人知晓那妖孽从何而来,也不知他在世间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被世人发现的时候,他正是银羽宗的一名内门弟子。”
“银羽宗?”云骄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又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他突然觉得有时候人太纯善也不是好事,至少不会被骗了还帮人数钱。
怪只怪小黑蛇幻化出的人形太有迷惑性,现在小游和师兄都当他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言语间颇有照拂,倒是萧澜似察觉到了什么,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考核过后所有弟子会休沐三日,吃饭时路子游一直兴致勃勃地讨论接下来去哪里玩:“去盛京好不好?听说那里可热闹了。”
“我们现在去的地方是炼丹峰,峰主名叫钟启,是全大祝唯一一个能炼出八品丹药的炼丹奇才,同时也是一个出窍期高手,他痴迷炼丹早已不理俗世,炼丹峰目前主要由他大弟子曲靖主管。”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爽朗的声音便从前方传来:“小师叔今日怎么得空来我们炼丹峰?”
来人一袭青衫,面容俊逸,腰间挂着一把模样精致的金色钥匙,乃是炼丹峰代峰主独有的标志性物件。
看到他,祝时晏迅速扬起一抹笑:“曲师兄,我来看看钟老。”
虽说全宗门的弟子都喊他小师叔,但祝时晏对着那些比自己大了几百岁的弟子实在喊不出师侄两个字,所以他一律喊师兄,跟他同龄的他都喊师弟。
导致的情况就是大家都各喊各的,互不干扰。
曲靖显然也习惯了他的称呼,并没有纠正他,笑着说:“巧了,师父这几日正在念叨你。”
如宗主一般,他的目光略过容清便不感兴趣的收回了视线。
“钟老可是在药田?”
“师父除了那里还能去哪儿?”曲靖边说边将人领到后山,指着正埋头在药草里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老头道:“小师叔,师父这几日脾性不太好,应是炼丹遇到了瓶颈,你多劝劝,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祝时晏连忙说:“曲师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曲靖看了眼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孩,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直接走了。
跟在小师叔身边的师弟向来不少,只要没烦扰到小师叔曲靖也懒得管。
曲靖走后,祝时晏示意容清在原地等着自己,然后跑到老头面前大声喊了一声:“钟老!”
“哼!”钟启推开他的脸,扒拉地上的药草,并不搭理他。
祝时晏也不气馁,依旧笑嘻嘻的将脸凑到他面前,“生气了?”
钟启瞪他,“说好一个月来看我一次,你自己数数这都几个月了?”
祝时晏一边帮他整理地上的药草一边讨饶,“我懒嘛,钟老别生气,我除了灵霄峰也哪儿都没去呀。”
钟启瞥了他一眼,“我看无常峰你就去的挺勤。”
“哪有,那是因为宗主每个月都亲自派人去请,我总不能拂了宗主的好意。”
“你的意思是怪我没有去请你?”
盛纪道:“银羽宗自五百年前便是修真界第一剑宗,只是到了后世实力愈发不如前,三百年前那时银羽宗树敌颇多,为了保证宗门实力,银羽宗四处搜寻修炼人才,想必妖孽便是那时混进去的。”
“起初他混在银羽宗和常人一样,并没有暴露身份,后来某次他在行凶杀人时被我碎星宗的师祖撞破。”
盛纪越说越激动,云骄疑惑道:“你不曾经历,如何知道血流成河、人头乱飞?”
盛纪一脸肯定道:“长老授课时就是这么说的——你先别打断我。”
云骄适时沉默,盛纪继续道:
“但妖孽寡不敌众,师祖们用尽毕生修为联手将他重伤,妖孽恼羞成怒,逃跑前愣是将银羽峰拦腰击塌,想让所有人葬身于此,但师祖们及时逃脱,最后掩埋的只有那个曾经庇护过他的银羽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