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是,但也差不多。”从那之后,江驰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正视江志成,这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男小三,真恶心。因为他,江驰甚至很少给段辉打电话,有时候段辉来a城约他见面,他也都委婉拒绝。他是段辉的未婚妻和一个奸夫的孩子,怎么好意思跟他妈妈的原配一直来往呢。那年的江驰十三岁,因为偷跑进江志成房间,还翻乱了东西,又被赶出了家门。他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茫然又无助,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恍然,街边的一切渐渐变化,还是一个夜晚,还是一条路。十八岁的少年静静地站在街边,神色漠然。以后的路怎么走…他挑起嘴角,不卑不亢。拿命走。宠物蛇段辉连夜买机票回到了a城,他随便找了个酒店将就一晚,第二天如愿地见到了江驰。昨晚在酒店,段辉特意剃掉了自己的胡茬,熨平了西装,他想让自己看上去年轻一点。直到两人见面后,段辉看着面前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少年,才意识到他是真的老了。那些让他痛心的事,都已经过去十八年了。段辉选的地点是一家开了几十年的中餐店,他知道江驰这些日子过得难,所以刻意避开那些会拉远他们距离的行为,种种一切都十分接地气。江驰坐在段辉对面,态度谦和却一言不发。段辉也不在意,能把这小子约出来已经很不错了,于是他主动开口:“小江最近学习怎样?”“还行。”“跟同学的关系能不能处理好?有没有交朋友?”“我不需要交朋友。”“女朋友也不需要?”江驰顿了顿,抬头看了眼段辉的表情,默默道:“需要。”段辉笑了笑,刚要接话时,江驰主动开口:“段伯,您今天约我见面想必一定不是因为这些琐事,现在疫情这么严重,我们还是长话短说为好。”段辉点了点头:“好,是我考虑不周,那就长话短说吧。”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递到江驰面前:“小江,你知道我和你妈妈的过去,也知道我受你妈妈的嘱托要照顾好你,过去的几年是我失信了,害你在江志成那儿吃了不少苦,事到如今,我才意识到我欠了胭脂太多,你是她的儿子,也是唯一一个能替她原谅我的人。所以小江,我想让你离开江志成,跟我走。”江驰皱眉,喝了口杯里的茶水,淡淡问:“您是在通知我,还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当然是后者。”“哦。”江驰面色毫无波澜尽为谦卑地回答:“那我拒绝。”段辉没有太惊讶,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给我说说你拒绝的理由。”江驰沉默了半刻,反问道:“如果我同意,您要带我去哪儿?”“b城。”“看吧,这就是第一个理由,我不想去b城,只想留在这儿。”“这是小问题,如果你想,也可以不去,我陪你一起留在这。”“那江志成呢?”“你放心,我会亲自去跟他说,他会同意的。”“他不会。”“不同意也没关系,你已经成年了,他没权利再约束你。”江驰笑了笑,盯着面前那张支票出了会儿神:“是啊段伯,您又说对了,我已经成年了,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三天两头被赶出家门的小屁孩,江志成现在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咸胁,我会像个普通人一样高考就业结婚,而不是借我妈的名义靠您的钱飞黄腾达。”江驰把支票推回到段辉面前,段辉神色暗了暗:“但是小江,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江志成在公安局的案底不少,他是你名义上的父亲,自然也会对你以后的工作产生影响。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然后……认我。”江驰一怔,算是明白了段辉的意思,他今天跑这一趟,一来是想弥补他曾许下的承诺,二来是想跟早已去世的江胭脂再续一段姻缘。“段伯,您当真不会介意我的出身?”“我既然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自然是不介意。”“可是我介意。”江驰抬手将指腹搭在茶杯杯口,来回打圈,他说,“您本该和我妈白头到老,但江志成的出现打破了你们的安稳生活,并阴差阳错地生下了我,段伯,您应该知道的,我就是一条锁链,把我妈锁在了江志成身边,以至于你们俩没了可能,所以,我介意我这个恶心的身份。”段辉脸色很难看,他想告诉江驰江胭脂和江志成的关系,但又怕他接受不了。“小江,有件事本来你是不该知道的,但我又觉得自己没有权利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