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坚还在顶嘴,齐伯父这次被气得不轻,一定要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齐大忠在中间劝着架,屋里闹成一团,争执中还夹杂着齐伯母的哭喊声。反倒是齐延这边,四人坐在另一边,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战斗最终还是齐延开了口:“伯父,你先消消气。”温以菱眨了眨眼,也不呆坐着了,起身去搀齐伯母:“是呀,大家坐下好好说,莫气坏了身子。”齐伯父这一番折腾,已然气竭,此时被自己的大儿子扶着坐了下来。齐二坚本来还欲说些什么,被自家大哥狠狠瞪了一眼,心底直发凉。他本就是虚张声势,此刻也不敢再对齐延出言不逊了。齐伯父坐下歇了一会后,面露羞愧:“延儿,伯父实在是……”齐延抬手,直接打断道:“伯父,我刚听你提起奶奶去世前并未分家,可据我所知,奶奶一开始便打算将家中的田地交到你的手中。”齐伯母闻言当即看了过来:“延儿,这是什么意思?”齐延解释着:“当年奶奶住在我家时,就特意和我母亲提过这件事。她说伯父当年还未娶妻时,就算是在外面挣了一个铜板,也是要交到她手上的。后来娶了妻,也从来不藏私房钱,所有的银两都交到她这个婆婆手里。”“奶奶说,我父亲能够有今日,都亏了伯父伯母,所以村里的田和地于情于理,都该留给大伯。”说到这里,齐延看向齐伯父:“难道我父亲当年没和你们说吗?”齐伯父心中激荡,哑着嗓子道:“你父亲确实说了,只是当时我误以为是他哄骗我的。”齐延继续道:“奶奶那时还和我母亲说,伯母知情达理,为齐家付出了许多,让我们家的人千万不能忘了她的好。”齐伯母闻言很是脸红,当年她刚嫁为人妇,见婆婆一门心思都在小叔子身上,心中自是不甘,也曾偷偷撺掇过枕边人闹分家。只是被丈夫态度强硬地回绝了,这才灭了那些心思,谁知婆婆竟是这般明事理,也知晓她的苦处。齐延此话说完,大伯一家面色各异。长久的沉默后,齐大忠说道:“话虽如此,但老屋还是应该物归原主。”齐伯父点头:“是了,老屋该给你们。”齐伯母刚刚听了那一番话,心中羞愧,哪里还说得出其他的话。齐延看了对面的齐二坚一眼,说:“二堂哥即将临考,又住惯了老屋……”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齐大忠拿了主意。将齐三达原本准备用来明年成婚的新房换给齐延,老宅子给齐大忠,至于齐三达娶了媳妇后,也有地方住,后面他砌的这个房子不是一直空着吗?齐伯父一听,觉得这样的安排也不错,便去问齐延的意思:“延儿,你堂弟那新房位置有些偏僻,你明日先去看看,再做决定不迟。”齐延一听新房偏僻,心里立即满意了大半,直接点头:“不用再看了,就按大堂哥所言。”这事便这么定了下来,两家皆大欢喜,唯独齐二坚一脸不高兴。齐二坚成婚后,一直跟着爹娘一起住。本来想着大哥在县里置办了住处,齐三达又在外面重新砌了房子,家里后面的这几间房都会落到他手里,却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归了齐三达。齐伯母早就知道,自己三个儿子,迟早是要分家的,所以每个儿子都会另外安置一个住处。齐大忠是自己在后面加了个小院,不需她费心。齐三达则是因为跟着他父亲下了好几年的地,手上又一个铜板都没有,于情于理都该给他另砌一间房娶妻。至于齐二坚,他没有是因为他一直在花家里的钱,至今还未往家里拿过银两。自己要是另外给了他银子,必定会让其他两个儿子寒心。此时见齐二坚面露不忿,当即拉住了他。————事情了结清楚了,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温以菱想到马上就有新的住所了,心里颇为兴奋。伯父待她们虽好,但住在别人家中始终有诸多不便,不如在自己家自在。温以菱和齐渺渺到厨房打了热水,各自梳洗了一番后,便回了房。天色虽黑,但两人并排走着,也不太渗人。齐渺渺就住在温以菱的隔壁,两人离得很近,她将齐渺渺送到房里后,就只剩她独自一人了。她心中忽地一紧,好似身后有东西在追一般,招呼也不打,直接推开门,然后“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旧时光整理对此,齐延早已见怪不怪。桌子上的烛台莹莹地散发着光亮,温以菱的心里好受了不少,长舒一口气后,先去瞧了瞧床上的齐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