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坏就坏在瘟疫刚开始发生时,因为是一个东岸人先染上了病,又到了西岸走亲戚,结果就把病传给了西岸人,瘟疫在西岸很快被发现,衙门也立刻采取了措施进行了隔离。因为发现的早,东岸的人倒是比西岸幸运,发病的人很少。可两岸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不满归不满,毕竟城里这么多士兵在这儿巡逻呢,再愤怒,也不会出什么事,可就在今天白天,西岸的人忽然发现了自己家里多出了一些沾染着血迹、脓疮秽物的衣物,刚开始并没有想到是患了病的病患的,直到某个人认出一件衣服是他西岸的一个认识的人的!加之又有别有用心的人一煽动,这些以为自己也会患病而死的东岸人就出奇的怒了,想着反正都要死了,倒不如报完仇再死,才有了这么一出。而荆希他们,就是在离河边最近的一个救疫点,就倒霉的成为了他们的第一个泄愤对象。不过也或许是他们的不幸呢,毕竟遇见了赵钰等人,泄愤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所以也不能怪人家将领来的迟,他也是刚刚接到了士兵的报信,才知道还发生了这等子事。荆希听完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了,可是话说回来,万一现在治疗方案还没确定好,那个故意往人家家里丢衣服的人,确实会造成一大批的人继续死亡。可这么做的目的呢?纯粹报社?也不是不可能,这样的变态虽少,却还是有的。赵钰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东岸来的那些的百姓可安置好了?”“回王爷,已经派人去拦截了。”赵钰点点头,“那这里就交给将军了。”“是。”赵钰便转头向北走去,“走吧。”荆希下意识跟了上去。“你跟来干嘛?王爷叫你了吗?”青杏挤开了荆希,“王爷叫的是我!”“那好啊,你让你家王爷把钱还给我,我就不去了。”青杏噎住了。荆希得意的哼了一声,故意朝青杏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看到他被吓得呼吸都快停滞了,这才满意的跟上了赵钰,还故意快走几步,走到了赵钰前面。他们最终到的地方是几个老大夫所在一处搭着棚的外围的救疫点,他们方才已经诊断了很多病人,验证了荆希所说症状与病人临床体征是高度吻合的。这就意味着已经找到了病机,现在只要对这个病机下药,那这场瘟疫很快就能解决了。因此,他们正在那儿面红耳赤的争论着可用的方药。最终还是见到赵钰过来,几个老人才面红脖子粗的停了下来。季老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捻着胡须故作风轻云淡的走了过来。“季先生,荆希所言方式可行否?”赵钰很懂得老先生要面子,对于刚才见到的一幕,只字不提。季老心里松口气,赞赏的看了一眼荆希,“可行,自然是可行。”“那便好,本王方才与荆姑娘也讨论了一二,她拟了几张方子,还请先生看看是否可用?”荆希立刻识相的把赵钰刚才写的三张药方拿了出来,递给了季老。第二三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季老他们自己刚才争论的方子里就有那两张,而第一张方子,季老看着看着先是皱起了眉,过了一会儿,又捻起了胡子,接着,捻胡子的手指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终完全停下。季老随即抬头看向荆希,语气隐隐含着激动,“小姑娘,此方何名,可是你所自创?”看季老的反应,他的几个师弟也按捺不住好奇了,抢过了方子,细细看了起来。季老由着他们去,一双虽然苍老但神韵尚存的小眼睛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射的荆希无处藏身。“解肌透疹汤。不过不是我创的,”躲不开,荆希最终很无奈的摊手,“这就是我看了一本医书,上面记载了这种疫病,我就记住了。”“那那本医书呢?”季老急切的问,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了。那本医书可是等到了民国时期才被丁甘仁老先生写出来的,我现在去哪儿给你找啊?!悄悄的翻了个白眼,荆希一本正经道,“那本书已经丢失了,我看的时候年龄小,不知道它的珍贵,等我想起来时,它已经不见了。”“真的不见了吗?你仔细找过没?”季老不愿意相信那本珍贵的医书就这样失传了,期待的看着她,试图看出荆希在撒谎的痕迹。荆希坦然面对,无比诚恳:“真的丢失了。”季老立刻变了脸色,看着荆希的目光里满是指责,其他三个看完药方的老先生听到这话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目光谴责,心痛地用眼神告诉荆希:你怎么能这么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