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胡老四,才知这丢猫丢狗的案子,在最近的齐南县也已经不是个例。
一开始丢的人家不多,只当是狸奴自己跑了,可等到你家的也丢,我家的也丢,还要拴在院子里的看门犬也不见了的。
这些人凑在一起一合计,才觉得事情不太对,故而联合在一起,告去了衙门。
“最近捕房那帮人正在为此发愁,想不通那帮毛贼偷这些个畜生去做什么,今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几分可能。”
胡老四摩拳擦掌,看起来是想此事禀给上官,说不定还能借此立上一功。
从街道司回来后,秦夏又见过这对夫夫一回,得知汉子姓戴,夫郎叫做阳哥儿。
秦夏便将同样的话也同他们说了一遍,又宽慰道:“既然衙门已经遣人去查,应当就快有结果了。”
阳哥儿听到自家狸奴很有可能是被抓去吃肉,当即就脸色一白。后来两天,秦夏再没在胡同里听见他们寻狸奴的动静,以为是终于放弃了。
没成想,兜兜转转再次打了照面。
阳哥儿见那汉子还在原地,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继而把手里的网子往地上一扔,义愤填膺道:“你定是那偷狸奴的贼人,方才想要用网子去捞墙头的野狸奴,可全数被我和相公看在眼里!现在的网子也被我们寻回来了,这就押了你去见官!”
秦夏登时一激灵。
眼前的汉子,当真是那偷猫贼?
这会儿再细细一打量,就见这汉子三十来岁,瘦得干巴,非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獐头鼠目。
背后背了一个筐子,上面盖着东西,不知里面放了些什么。
汉子当然不承认,还反咬一口。
“我只是个路过给人送货的,方才瞧那只狸奴特别像我家跑丢的那只,所以想抓下来瞧瞧,结果因为你们一嗓子,还让那狸奴给跑了!我还没来得及找你们算账,你们却反诬我是贼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听到这里,芙蓉胡同里的住户也不干了。
“这都哪跟哪啊,竟是个偷狸奴的,不是偷东西的?”
“我说阳哥儿,你家那只四爪踏雪的狸奴丢了确实可惜,可你们也不能从街上逮着个人就说是人家偷了去。”
“就是,要我说这狸奴到底是畜生,在外头玩儿疯了回不来也是常有的,说不准再等几日就又见着了。”
众人一时都觉得阳哥儿是小题大做了,唯有阳哥儿坚持道:“你抓狸奴的网子我都瞧在眼里,哪有人上街会带这等东西?”
说罢他就拿起地上的网子展示给在场的旁人看。
“大家伙可自己看,这上面挂了不少毛,一看就是狸奴身上的!”
一时间,现场又议论纷纷起来。
既知此人说不定是偷猫贼,秦夏看向大福,总觉得自家大鹅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发难。
他突然想到,鹅的嗅觉很是灵敏,而家中常有野狸奴来吃食,大福早就和它们混了个熟悉。
难不成,是在这汉子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
他垂首附耳同自家夫郎轻声说了一句话,后者听清后,目光一凝,仔细看了一遍被大福咬着的汉子的裤腿,这一看,还真看出了猫腻。
“此人的裤子上有血迹。”
他冷不丁地一开口,吓了其他人一跳,甚至有好些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血,哪来的血?”
“难不成被鹅咬伤了?”
秦夏顺势上前一步,盯住那人道:“那血迹一看颜色就不是新鲜的,大福在家中常和野狸奴戏耍,这血迹,八成是狸奴之血,被大福嗅出,才会攻击此人。”
这句话仿佛一下子戳中了这汉子的心事,他眼珠乱转了几圈,开始左看右看,显然想要趁势逃跑。
可惜的是,已经晚了。
“都让让,都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