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胡同多少年没见过贼了,当下各家各户都涌了出来,不少人手里还抄了家伙。
有拿烧火棍的,有拎扫帚把的,还有扛着扁担杆子,或是拎着个铜盆的或是水桶的。
“贼人在哪呢?”
“什么贼?谁家丢东西了?”
“前头那是哪家的小子跑出来了,还不赶紧领家里去,当心被人拐走咯!”
胡同里嘈杂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有想跟着一起抓贼的,有看热闹的,却也有质疑的。
“哪有当贼的青天白日出来逛的?这不是现成的傻子么?”
有人趁机念叨了一句,“要我说指不定不是偷东西,是偷人呢!”
此话一出,顿时让好些个人都觉得颇有道理,一时间看热闹的心思更旺了。
于是众人一概循着声音来的方向,往胡同的一侧去,想要瞧瞧这个白日做贼的到底几个鼻子几张嘴。
然而等这群人到了地方,看清抓贼的和被抓的以后,全都齐齐傻了眼。
好半晌过后,才有一个人率先反应过来,举起手指向面前的墙角,试探道:“我怎么看,这像是……秦家养的那只大鹅?”
等到秦夏和虞九阙赶出门来时,看到的就是大福拧着一个汉子的小腿肚,死活不肯松口的画面。
“这谁家的鹅!要死人了!还不赶紧把这畜生领走!”
那汉子被咬得嗷嗷直叫,但周遭围着的一票人,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开玩笑,这可是大鹅!
谁小时候没有个被鹅追出二里地的记忆,这东西遇见蛇了都不怕,一旦认准了和谁有仇,非给你身上拧出几大块青紫不可,万万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而那汉子拼命甩腿想要把大福踢走,结果反而被咬得愈发结实了。
秦夏和虞九阙压根不知道大福什么时候从屋里溜出来的,竟还伤了人。
“大福,快回来!”
虞九阙脑袋嗡地一声,赶忙开口呵斥大福。
大福平日里算是听话,从来不随便追着人咬,哪成想今天犯了轴,就认准了这个汉子,任凭秦夏和虞九阙怎么叫都不放弃。
周遭来看抓贼的,顿时变成了看乐子的。
“我说你定是怎么惹着人家的鹅了。”
“秦家的鹅我是晓得的,平日里懂事的很!你若是偷摸欺负了鹅,挨上两口也是应得的!”
“等等,这可别这真是个贼吧?”
这句话也一下子提醒了秦夏。
大福咬人归咬人,那“抓贼”的话又是谁喊的?
眼看光靠嘴皮子是没用了,秦夏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抓鹅。
若眼前的汉子真的只是路过,他们怕是少不得要赔人点银钱了。
正在此时,一个哥儿火急火燎地跑到了跟前,手里还举了个连着竹竿的网子。
秦夏定睛一看,发现来人自己居然还认识。
“阳哥儿?”
面前的哥儿,正是前些日子夜里,在胡同里找猫的那位。
当日,秦夏从庄星那里得了关于偷猫贼的一些线索,转道去了趟街道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