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如今丞相被贬,清音坊亦被查抄,这群姑娘们又得以回到自己爹娘身边。父皇今晨又道丞相返乡途中遇到草寇截杀,如此看来,从今以后,再也无人会逼迫她们。”
萧嘉淮听到太子所言的草寇,心头微颤。他自然心知肚明,哪里是什么草寇,分明是陈以容做的此事。
而萧嘉淮也在这时彻底明白,人那晚缄默不语的原因。
果真是文景帝的决断,所以陈以容必须对此事进行保密,断然不可对任何一人提及——这就是人执意自己隐瞒的真相。
这哪里是不信任自己,分明是在无形中保护他啊!
他从案下握紧陈以容是手,掌心微微发颤。他不敢想象,人在朝堂间的如履薄冰,还有身为人臣,时常会有的无奈。
而太子不知他此时所想,又道:“而且此次弹劾丞相之事,阿瑶的父亲亦是有功。他虽只是七品官员,却能够联合一众被丞相所胁迫的官员们,群起而攻之,当真是功不可没。”
“故而,父皇擢升他为通政司右通政,以示对人的嘉奖和能力的认可。”
太子在说这话时,扬起声音,隐藏不住那份喜悦。
在场之人,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江静瑶父亲那右通政之职,是他向陛下谏言,才得以给人晋升的。
毕竟七品官吏一夜升迁为四品要职,可谓是史无前例。
第52章情深
陈以容见太子侃侃而谈,人看向江静瑶时又是那等春光满面,当真是喜事将近。
这江通政升官之事,想必太子在此事中帮衬了不少。
瑶娘在长音坊之前尘往事,是迫于被逼无奈,可以既往不咎。但她家境微寒,父亲非达官显贵,文景帝此人又最重出身,恐他二人前路漫漫皆是荆棘。
太子为其谋官,便是给江静瑶一个好出身,以便他日娶人为太子妃。
既知缘由,又见太子此时愉悦,陈以容忍不住出言调侃:“太子殿下为江姑娘做这么多,想必是已下定决心,打算娶人为太子妃了?”
他故意拱手施礼,“既如此,臣便在此先恭贺二位喜结连理。”
太子闻言未恼,反而神色坚定:“本宫正有此意。阿瑶容色倾城,京中能与之相比者,可谓少之又少。又贤良淑德,堪称闺门典范,他日定会母仪天下。”
“殿下赞誉,臣女愧不敢当。”江静瑶听到这话后,玉靥泛红,显然被人这一番赞扬惹得害羞。
太子不以为然,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此话用在他身上简直再好不过了。
“哪里当不得?放眼整个京城,能让本宫倾心之人,为卿一人矣!”
江静瑶听他言辞间毫不避讳,众目睽睽之下,就将情爱宣之于口,着实有些难以适应。顿时心跳砰然,难以压制住那份悸动。
她自然知晓萧嘉淮与陈以容并非外人,而是太子的手足至亲,是他日人登基后的重臣良将。可是终究姑娘家面皮薄些,有些手足无措。
“殿下就会拿臣女取笑,可莫要在人前说这等话了,再让人听到了笑话。”
说罢,她娇羞般挣开太子的手,提起衣裙后挪步小跑而去。
眼见心上人害羞而去,太子看着空荡掌心有些无奈摇颌,复转首同二人道:“倒不是说你二人是旁人,她啊,是又害羞了,你俩可别在意。”
“怎会在意?”
萧嘉淮看戏了半晌,觉得二人着实有趣,眼见佳人羞赧远去,这太子仍无动于衷坐在原地,遂出言催促:“心上佳人跑了,皇兄还不去追?仔细到时候不好哄啊!”
陈以容觉得他此言别有他意,似是在含沙射影,一时有几分不悦。
什么叫不好哄?在这指桑骂槐谁呢!他哪里不好哄了?平日里还不是他萧嘉淮说什么,自己就唯命是从了?
想到这里,陈以容觉得自己简直是没出息。那夜之事分明是萧嘉淮做得过分,还言辞间伤他的心。
结果就因人得了风寒,自己就忙前忙后为他做药膳。现在人还敢说自己不好哄?到底是谁在哄谁,萧嘉淮你心里没数吗!这简直欺人太甚!
“你什么意思?谁不好哄?”陈以容心中有怨,也拍案而起宣示不满,“我哪里不好哄了?跟你在一起这些时日,分明是我哄你多一些。”
萧嘉淮被他这一掌震得耳间嗡鸣,疼惜般握住人手掌,替他揉起来。
“很痛吧阿容?你说你跟我生气也就罢了,做什么要伤害自己啊?”
陈以容觉得萧嘉淮惯会伪装,表面一副担心他的模样,实际上心里不知在如何编排他。他索性直接抽回自己的手,俨然不愿再理睬人。
萧嘉淮自觉冤得很,他对天发誓自己并无此意,只是随口而说的玩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