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一动,顾泽手腕一转,锋利的刀片划过他纤瘦的胳膊。
鲜血顷刻涌现而出,疼痛感让他眉间微蹙,不过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神色也恢复到了平常那样。
按住伤口的位置,像是没有感觉一样肆意的抠着压着,感受着掌心处传来的湿热,他默默地舒了一口气。
竭力化解着心中的害怕与慌乱,顾泽强迫自己,努力把注意力从眼前的黑暗,转移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上。
那个大汉身手了得,如果不是他因为失明那段时间,为了保护自己而锻炼出了过人的耳力,恐怕压根就发现不了那大汉的存在。
而且那个能发出香甜气味的药,他在注意到的一瞬间就屏住了呼吸,按道理来说应该没吸进去多少,却还是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这个药效,凶猛的可怕,又发作的极快,持续的还久,直到现在他都有点晕晕乎乎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出来的。
顾泽抿了抿嘴唇,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眉眼一片冰凉。
他的手猛地紧握成了拳头,指甲嵌入手掌心的嫩肉之中,留下了一道又一道鲜明的红痕。
那个大汉完全就是奔着他来的,知道他喜欢走小路,知道他的身手,也知道他怕黑。
这种像是被人扒掉衣服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都被看光了的感觉,着实让他心里挺不爽的。
双眸蒙上一层冷意,顾泽眼中光芒流转,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而知道这些事情的,也就只有……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眼中闪着锐利的精光,眼底划过一丝诡谲。
身上带着的手机和钱包也都被人给拿走了,就只剩下顾家家主的戒指还戴在他手上。
不是劫财,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单纯的把他关在这里,是绑架他想要赎金?
以那个大汉对他的了解,如果只是这样,好像又说不过去。
毕竟,在偌大的S市,顾氏财团不过是个中上游的水准。
比他这个顾氏财团总裁更适合做绑架对象的人,可以说是比比皆是。
而曾经的顾家,现在也只剩下了他一个。
以顾家那群下人所谓的忠心,是巴不得他在外面死于非命的。
遇到这种事情,那群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里会来管他?
连他怕黑这一点都知道的人,肯定对这些事情也了如指掌。
顾泽瞳色沉了下来,抬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药效本来就没褪干净,现下大脑运转一会儿倒是真有点疼。
只是,一想到他的举动有被人盯着监视着,彻骨的寒意就爬上了背脊,让他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根根竖立了起来,也使得黑暗给他带来的恐慌消退了不少。
双腿恢复了点力气,顾泽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活动了下僵硬的筋骨,他慢吞吞的往前走着。
有过一次看不见的经验,这次他在黑暗中行走的倒是蛮顺利的。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他沿着墙走了一圈只磕碰了两次,一次是柜子,一次是纸箱子。
门是锁着的,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也没有窗户和灯的开关。
从他踹开纸箱子时飞扬起来的灰尘来看,这个房间应该很久没有人呆过了。
把耳朵贴在门上,屋外也是一片沉默,他听了许久都听不到一点声音,也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太好的缘故,还是因为他在的这个地方处于荒郊野外太过偏僻。
顾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烦躁的扯了扯头发。
他心里有一股懊恼在翻腾。
如果当时他没有逼问那个大汉,而是选择尽快脱身的话,他也不会落到这一步了。
看来,凌承轩来到他身边的这两年,还是给他的行为习惯带来不少的影响。
换做以前,他肯定是先做撤退,蛰伏起来,再找机会反咬一口的。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靠着墙壁又坐了下来。
过去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一定要节省好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