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才几岁?你来跟我说什么农村城市?一副我要早恋找对象的表情?”
陈建强沉声道:“你昏了头了,被人骗了,哭回来,我不会管你。”
“我早说过了,以后你哭,还是我哭,咱们都互相别看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当成合租在一间房内的两家人会更好。”
容远指着停在新村门口的解放牌卡车:“车子来了!”
陈玲玲转头看向正在走出新村门口的徐永根,终究是没忍住:“我劝您好好管管谢美玉,她胆子不大,路子却太野,只怕……”
陈玲玲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陈建强给打断:“不用你来操心这些,你要你不故意害她,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一个人眼瞎心盲到这种地步,有些事情他也是活该,她笑:“好。我衷心祝福你们一家三口能够克服一切困难,永远相亲相爱!你对谢美玉的感情天荒地老永不变心。”
陈建强虽然没有意识到陈玲玲话里有话,就是这种口气,她以后吃苦,都是她自找的!他气冲冲地拿着饭盒回去,再晚了里面的锅贴要冷掉了。
陈玲玲和容远提着包袱走出新村,却见徐永根站在卡车前,眼睛盯着蓝色卡车上喷印的黑字“明乐县旺山公社运输大队”。
徐永根见陈玲玲和容远出来,笑着走开,往外去。
陈玲玲被徐永根若有所思的表情给惊到,她突然弯腰:“容远,我肚子疼,你们等我十分钟我去上个厕所?”
车子上的婶儿说:“快去,快去,我们等你!”
陈玲玲转头往回跑。
她一路狂奔回去,上了楼,推开门,客厅里陈建强正在一口一个囡囡,让他的囡囡多吃两口,见她进来则是一脸便秘。
陈玲玲没空理这个头上已经长满绿色青苔的人,进了房间打开抽屉,取出外公和妈妈的烈士证,又翻找出赵爷爷的联系方式,装在一个布包里,转身再出门。
徐永根陷害许奶奶,看见车子上的字,停下来,必然是心里有鬼。现在是时局大变革的时候,一进一出,差别可大了。
到车前,容远说:“叔叔婶子让你坐前面车头里。”
陈玲玲摆手:“不用,不用,我就坐后面,我要跟婶子们聊天。”
婶子手抓在栏板上:“小姑娘坐车头,那里太阳晒不到,咱们这儿,这点遮阳蓬,等下太阳晒进来躲都没地儿躲。”
陈玲玲抓住栏板扣子,一使劲儿就拉了上去,婶儿看陈玲玲上来,把一个大叔赶下去,拍了拍她身边:“你去坐车头,小妹妹过来坐。”
陈玲玲见车斗里放着几捆稻草,上头铺着麻袋,两位婶儿和两位大叔,还有容远就坐这个上面,陈玲玲挨着婶儿坐下。
车子开动,婶儿和叔用新奇的眼光看着陈玲玲。
在他们固有的印象中江城的城里人是特别看不起乡下人的,但是那天陈玲玲举动让她们很意外,婶儿问:“小姑娘,你真的是许老师的亲戚啊?”
“是啊!”
婶儿看着她笑,又转头跟其他人说:“这就是什么样的人家出什么样的孩子。那天商店里的营业员狗眼看人低,小妹妹把她给骂得不敢说话。许老师也是这样的人……”
坐在后面真的坐对了,天气是热,心也是热的,大叔大婶跟她之间共同的话题就是许奶奶。
“是啊,我们家四儿成天咳嗽,赤脚医生开的药吃不好。许老师抓的草药,三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