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他不在意而已。
凝烟早就知道,心还是无声无息的裂了道口子,委屈和怨怼弥绕在心头,她将头侧到一边,低声说:“也不打紧,就是睡得不好,瞧着脸色差。”
叶南容目光定在她洇红湿潮的眼尾上,忽然认命的勾了勾唇,除去不舍,他还想看到她重新对他眷柔的笑,哪怕是假意。
他笑得自嘲,他不是没试过,用过去的方法说服自己,其实不喜欢沈凝烟,但已然无用。
于是他又自己说,无妨,喜欢也是可以控制的,他还不至于要卑微到去执着一个心中有别人女人。
可高怀瑾的那句不要后悔,就如埋在血肉里的刺,不经意就在刺痛着他,让他惶恐不安。
既然她也不愿意和离,既然他们要做一辈子夫妻,假意总也有会变成真心的一天。
“那日的事,我想过了。”叶南容捉住她迷惘投来的目光,“最初对于你我这桩婚事,我确实有抵触,想必你也。”
叶南容默了默,将陆云霁的相关咽下,不提他还能当不知,提了就是隔阂。
“我并非真的对你不喜。”叶南容不自在的皱起了眉,就这般坦露心意,他也同样做不到。
“既然成了婚,就是一辈子的夫妻,是要相互扶持走过一生,过去是我没有想明白,委屈了你,但往后,我会待你好。”
凝烟以为自己听到的又会是凉言冷语,他说得却是她从前最渴望,而现在不敢再奢求听到的话。
“可好?”叶南容看着她失神的眼睛问,语气罕见的透着小心翼翼。
凝烟恍惚不语,已经麻木死掉的心久久没有反应,但她知道自己因该高兴才是,这是她一直期盼的,没什么可犹豫的。
她顿顿点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心脏也缓缓跳动,后知后觉的雀跃起来。
她揪着被褥的手攥紧,小鸡啄米般点头,“嗯!”
而指尖被裹陷的感觉,让她冷不丁回忆起昨夜,呼吸顿时窒在喉咙口,她那样,算不算对不起夫君。
一定不算的!
她本就是不得已才去求小叔相助,而且,她最不受控制的时候,小叔也在屋外,没有逾越礼数之举。
晃神间,身子被轻揽入一个怀抱,凝烟微微愣住,神情茫然了片刻,只觉得这个怀抱好陌生。
叶南容下颌轻抵在她发上,轻笑道:“之前的话,便当我们都没有说过。”
凝烟从纷乱的思绪中回神,将攥紧生疼的手松开,也让自己放松下来,一点点将脸庞轻靠在叶南容胸口,轻轻点头。
方嬷嬷按着叶老夫人的话,早早就来巽竹堂看望凝烟,跨进门槛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乐呵一笑,“郎君和夫人都在呢。”
凝烟脸颊着火,手抵着叶南容的胸膛,自他怀里退出去,虚抚鬓发,把头低下。
露出的耳尖涨红着,叶南容心头发痒,目光凝着那点红痕,启唇问方嬷嬷:“嬷嬷怎么这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