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微微挑眉,继续看着玉瑶。玉瑶摇摇头,又轻声解释道:“里面什么绮丽光景都有,不止有寒食散,还有些旁的……”她坏坏的笑着,全然的不羁又胡闹,茶几上的灯烛一明一暗,照的她那张坏里坏气的脸明艳的不成样子。晋王克制的放下茶盏,却将她重重抵在马车壁上。玉瑶面儿上全无怕意,她是知道晋王这个男人的,闺房之事只在闺房里办,车马上最是正经的,像块木头。她就是仗着这个,才又满不在乎的捏住晋王的下巴,娇娇道:“王爷不夸夸妾?妾可是真的为你心头爱将秦玄策解了围了呢。”晋王目光陡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再也不是守礼正经的木头,薄唇一下堵了上去。玉瑶笑着圈住他的脖颈,樱唇微微一弯,伸手将他微垂的发给拨在一侧,“今日回去怕是又耽搁针灸了,你这头痛病还是要继续针灸三个月。”“嗯,无妨。”晋王手在她的腰侧微微划过,不是直接而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摩挲。“不如,妾随着郑太医学学针灸,往后三个月日日给王爷针灸,如何?”玉瑶眼波盈盈,但是声音却带着一抹要认真学习的笃定态度。晋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破天荒的一句拒绝,道:“本王还要多活几年,阿令你还未给本王生下子嗣。”无子嗣,也还未把房圆完,他现在还是要好好活着的。玉瑶唔的一声,小脸儿一红忙朝着窗外看去。这男人,明明是清冷又不苟言笑的,可偏生说出话来,就无端让人脸红。玉瑶看着窗外的寂静,脑中一下下回绕着他的话,忽然思绪就飘飞回了上辈子的光景。那时她死在了宗人府,听钦天监的人说有叫魂这一说,便眼睛发红的在宗人府的角角落落里一声声地寻着她。可是白绫自缢这事儿,死了便死了。整个皇宫都知道都信了的,他却不眠不休的寻魂……素来不怎么饮酒的他甚至大醉半年,甚至带兵围剿要逼死东宫,那时宣帝恼恨的要处罚他,要削了他的爵位夺了他的兵权,却又心疼的差点中风。之后,在太后强行把他拉到寿康宫小住了半年,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可是平静下来的晋王,却益发的阴冷无情。嗅着霍山黄芽的淡淡的香醇味道,玉瑶眼圈不由一红,一个小脑袋微微依偎在他的臂弯里,娇娇地道:“杨胤……”“嗯?”晋王见她忽然泪眼盈盈,不由皱眉。正要问话,却见她半跪起身子,将他紧紧圈住,声音带着哭腔,半路却转了话题道:“要让郑太医,找出最粗的一根针来,重重的扎你这个坏人才行。”晋王听了她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由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左唇微微一勾,“嗯。”回府歇了一晚上,再过一天,后日便是除夕了。因着玉瑶要随着晋王下扬州,所以小厨房的几个厨子便让他们提前回去歇年假去了。而晋王这边儿却是忙的不可开交,他这一走,整个刑部和户部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恨不得把两部里所有大小事都拿过来问一遍。晋王又是个忙起来没命的,从一早晨起了,一直到了中午忙的都忘记吃饭了……送走了刑部和户部的大员,晋王端起桌上的太平猴魁微微喝了一口,就见苏公公不知忙什么去了,急匆匆的。这会子,苏公公倒真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王爷平日里只吃那个胡厨子煮的饭,如今那胡厨子被王妃给放假回去歇着了。如今大晌午的,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这一上午忙的又是口干舌燥的,若是饮食上再不顺心,他这晋王府大总管的位置也快做到头了。苏公公着急的要出府,却刚好迎见了过来送午膳的玉瑶。白雪已经化完,阳光温暖,食盒里传来一阵阵香气。苏公公从紫檀手里接过食盒,第一次觉得跟前的晋王妃有了人间的烟火气儿。温暖又疼人。苏公公给玉瑶道了谢,忙朝着前殿去了,晋王已经换上了浅蓝色的长袍,端方地站在硬紫檀六足盆架旁净手。苏公公面含笑意地将食盒中的饭菜一碟一碟儿的摆在桌上。晋王坐在桌旁,面无表情的伸出银箸微微夹了一筷子菜。刚入口,就见他那双清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她烧什么菜,都会加入她亲自酿的酒,且不同的菜放不同的酒,而他素来又不喜饮酒,自然一口便吃出来了。苏公公见晋王面色一顿,不由心里害怕。方才只顾着道谢了,倒是忘记了玉瑶是王妃,是太师府出来的千金,怎么会像厨娘那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