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给花填点土。”脑袋里转了好几圈,陶曼干巴巴吐出实话。理智到像仪器扫描程度的眼睛,瞟了眼她抱在手里的东西。感觉在那双眼睛下面,就像是背上被扎了千根针。明明什么都没干,但就是哪里都不对劲。“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适时插进来的熟悉声音简直就像是天籁。陶曼从来没有如此感激殷染来的正是时候。两人侧目往身后看。不知道是光线问题还是错觉。背着灯光走来,殷染那张艳丽到极致的脸完全沉浸在黑暗中,居高临下的金色眼睛有种无法描述的黑暗质感。明明是漂亮的金色,映现在脑袋里学像是黑暗与鲜血卷起的风暴。仅仅只是扫到一眼,陶曼忙错开视线。一瞬间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抑制不住有些发颤的双腿。“在换土?”像是疑问的语气,说的确是肯定的话。陶曼不敢看殷染那双骇人的眼睛,吐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嗯。”“从哪找的花盆。”修长高挑的身影走到她身侧,身上她所熟悉的烟味更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距离的问题,陶曼觉得她所熟悉低沉嗓音在夜色晕染下有种说不出的朦胧与危险感。“不是花盆只是个旧碗,从储物间翻出来,我估摸着是不用了的就餐具。我看着漂亮就拿出来当花盆。”“碗还不错。”夹带着浓重烟味的指尖从她手里端起来沾了泥土的瓷碗,“就是花有点丑。”看似平静言语里毫不遮掩的嫌弃。陶曼刚稳住心神,忍不住又有些想笑,“你也这么觉得。”“本来就不好看,叶子和花还折了就更丑了。”“磕碜是磕碜了点,不过还是挺精神。只是折了点叶子和花形象不好。”“你觉得能活吗?”“就这样养着呗。活了就活了,养不活拉倒。”陶曼不知道想到什么笑眯了眼睛。熟练的刀工剁的砧板啪啪作响。热油里放入的食材瞬间发出的刺啦声与屋子里弥漫开的香气,让陶曼的有种叹为观止的错觉。“面。”挽着袖子伸出来的粗粝手掌,忙将煮好放在凉水中浸泡的面捞出来递过去。和她一样回来之后也没有换衣服,殷染就这么穿着便服挽着袖子煮面。熟练的动作诱人的香气。直到两份面装盘上桌之后,陶曼尝了一口顿时有种被秒成渣渣的错觉。这手艺,简直让身为女人的她感到羞愧。“不好吃?”甩干手上的水珠,扯了块布擦干净。殷染一回头看到就是女人捏着叉子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不,味道很好。”不是很好,是太棒了。“你喜欢就好。”擦干净手直接坐在她对面。时间已经倒深夜。殷染穿着便服,脸上那骇人的模样褪去,整个人又恢复那种休闲从容的模样。晚上,两个人躲在厨房。一直都是鲍伯来管理一日三餐,很久没有自己亲手来做饭。虽然她只是捞到了打下手。但是幸好没做。这要是做了,一对比。岂不是让她身为女人的自尊心碎成渣渣。“第三层所有的仆人都不在,知道去哪里了吗?”咬着食物嚼碎后吞下,入口美好的滋味让陶曼满足。“防御系统需要重新加固。”简言意骇殷染低着头,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坚实臂膀。虽然脸蛋长得极艳丽,但是那副坚实挺拔的体型,以及举手投足间的沉重气势。无论是哪一点都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娘炮。陶曼想,大概就是因为这,所以殷染这张脸的杀伤力才会是暴击。“怪不得起来之后看不到人。”搅动着面,陶曼喃喃。“不方便?”“那倒不是,就是醒了之后感觉很空荡。”“明天早上就会恢复,不习惯也只有一晚上。”像个人对面用餐,虽然是在自己住的地方。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原因,还是位置原因这让陶曼伸出一种两人正在约会的错觉。这么一想,顿时感觉耳朵有些发热。“你很怕莫德。”突然被提起的话题。吃着宵夜陶曼一时没反应过来。“莫德副官?怎么这么问。”“就是感觉你很怕他一样,他长得很吓人?。”舔掉嘴角的酱汁,殷染鲜红的嘴唇微微带出弧度有种说不出诱惑。“之前在阳台,我看到你被他盯着都要炸毛了。”“哪里有这么夸张”被直接揭穿,陶曼本能想要反驳,随即停了停。“好吧被你发现了。”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面,“不能说是怕。只是我不擅长应对莫德副官那种类型的人。”“哪种类型。”陶曼放下叉子,“像冰山一样,不苟言笑。就是,特别理智的人。他那双眼睛看着你就好像能把你解析成一块一块的。你看嘛!哪里有人眼睛里面连一点情绪波澜都没有。就像是和设定好程序机器人打交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