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家人也要入宫,便不必在本宫这了。”
“谢娘娘。”
约莫午时,家里人也进宫了,她见过爹娘后,堂姐便陪着她试婚服。
池纯音坐于梳妆镜前,往常那发亮的眸子没什麽光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好像脸都瘦削了些。
她窥见自己面容憔悴的不得了,眉头也蹙紧了些。
池宜摇摇头:“真是要将福气叹走了。”
这些年叔父叔母的偏心,她是看在眼中的,不过现在好了,纯音得了娘娘的眼,在宫中出嫁可是汴京头一份,以后无人敢为难她。
池宜以为池纯音是生家中的气,出言宽慰道:“你不必忧心。圣旨传到家中后,你大哥大嫂担心坏了,叔父叔母应当也不会再吓唬你,反正马上就要嫁去国公府,他们手再长,也伸不到你这来。”
“堂姐,我不是烦这个。”
“那是何事?”
池纯音话中并无喜悦,相反,还带着浓浓的忧愁,“后日就要出嫁了。”
“全汴京都羡慕你嫁得这麽风光,郎君又是世子,这是豔羡不来的好亲事,你怕什麽?”
池纯音垂下眼睫,堂姐也未出阁,怎能懂她昨夜那梦有多尴尬。她有很多很多想说的话,可是根本说不出口
池宜关切道:“你可是病了?”
“不是。”我,我只是,有些怕洞房。”
她话音刚落,池宜噗嗤一下,眼睛都弯成月,捧腹笑得久久不能平息。
池纯音不满地嘟囔着嘴:“堂姐!”
她都已经这麽害羞了,堂姐还笑她,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说。
池宜调侃道:“叔母不是给你看了很多册子,怎麽还怕?”
她低头垂下视线,抿紧唇瓣,面颊微微红晕如初春花骨朵,身子轻颤。
她也只是偶尔粗略看看那写本子,实在是不堪入目,看不了多久就合上了,而昨夜,是实打实梦到了!
即使是梦境,她都能感受到那股子余韵要掀翻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梦到顾驰,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可能,就是因为娘娘告诉她顾驰为她做的事。
池宜静静望着她,等着她实话实说。
池纯音只能投降:“我昨夜梦到顾驰了。”
“梦到和他洞房了?”
堂姐毫不留情,池纯音有些局促:“堂姐小声些!”
“他日后是你的夫婿,洞房只是早晚的事,有何好羞的?”
“可是不止是洞房这些。”
顾还说,肖想她。
虽然只是梦里的胡话,可她就是忘不掉。
好烦!
池纯音觉得现在绝对不能再碰见顾驰,否则自己这些心思肯定会被他看穿的,他知道自己偷偷做春梦,肯定要笑话一年!
池宜倒是凝起神来,望着池纯音良久:“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怎麽进宫一趟都开始藏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