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渊:“辰王前些年却不是这样,常常送些古玩珍藏给我,间或还要请我去茶楼里喝喝茶听听小曲,只在最近一年……”顾宁知道为什么,辰王有意拉拢沈沉渊,但沈沉渊已私下和太子结了营,必定不能给他回应,长此以往,他哪能看不出来这人是在敷衍自己?以辰王的性子,世上之人非友皆敌,沈沉渊这人既然不能为他所用,就不能留着给太子钻了空子。这一番动作,只怕也是在给沈沉渊、给沈家下绊子吧。沈沉渊说起皇家辛秘来,半点不避讳着顾宁,“辰王这一遭,只怕是想让祸水东引,引到我的头上来,除此之外……”他抬眼看着顾宁,“他刻意让你避开这件事,只怕也存了拉拢你的心思。”顾宁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话,一时有些慌乱,像是什么秘密被人给扒出来的感觉,沈沉渊却没让她喘口气,紧跟着下一句道:“顾宁,你是怎么想的?”顾宁喃喃道:“辰王。”沈沉渊绷着一张脸,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问她:“顾宁,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两个人相对而视,顾宁在沈沉渊黑漆漆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后者长了一双桃花眼,嬉笑怒骂皆是风情,但也正因如此,一旦那双眼冷下来就显得更加无情。半晌,顾宁开口:“不可能。”说完这三个字,她心中的浊气似都吐出去了,她又重复道:“不可能,不管是辰王还是太子,我不会入任何一个人的阵营。”这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京城势力纠葛,她若真想作壁上观,结果只能是被辰王和太子两方联合打压。但即便如此,她也真的不想再给别人当一回刀了。顾宁知道沈沉渊大抵不会理解,却没料到面前这人听了一笑,垂着眼皮看她。“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中秋节礼物!!顾宁失笑,“你尽什么力?”沈沉渊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顾宁。顾宁勉强和沈沉渊对视片刻,还是没抵住先转开了头,然后就听见沈沉渊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沈沉渊继续道:“照辰王的说法,自始自终,范成拙的目标都只是我一个人,若真如此定下来,绥远侯府必定和范学士结仇,他如此费尽心力把你摘出来……”沈沉渊顿了一会,“怕是已经说服了范学士追随他,等日后再将你收入麾下,见起面来就不会有旧怨这一说,”他哼了一声,“当真看得长远,只是……”辰王自己的算盘打得倒是精,可既然有人支使范成拙将那箭射向顾宁,事情没做成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将矛头全部指向沈沉渊,只字不提顾宁,可曾想过幕后之人会继续向她下手?可以想见,顾宁若真成了辰王的幕僚,他又能有几分真心,不过是被想尽办法榨干利益罢了。顾宁冷哼一声,真不是个东西。沈沉渊说得隐晦,顾宁却也听懂了他的未竟之言,朝他了然地点了点头。沈沉渊待要再说些什么,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跟阵风似的,一下就扑进了他怀里。顾宁定睛一看,兆儿那小孩又去而复返了。“……”后面还紧跟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嗓音很是圆润,不住地喊着“兆儿跑慢些,别摔着了!”顾宁回头一看,这女子着一袭月白襦裙,满头青丝绾高高绾起,上头束戴着一个莲花冠,贵气非常,跟沈沉渊一样,也长了一双桃花眼,只不过眼尾横了几条细小的皱纹,明显已经不再年轻。跟沈沉渊有六分像。这人应当就是绥远侯的夫人、沈沉渊的母亲,顾宁认出来,恭恭敬敬地朝她行了个礼,“沈——”后面跟着的夫人二字还没出口,沈沉渊怀里的兆儿突然眨了眨他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顾宁心里一紧,果不其然,这小祸害乖巧朝顾宁张开了手臂,“要娘抱。”一片沉寂中,顾宁愣愣地补齐了刚才没说完的另两个字,“……夫人。”这句话一下把沈沉渊和沈夫人的神智唤了回来,沈沉渊冷笑一声,伸出两指掐着兆儿的嘴,“再乱说一句试试?真当我治不了你了是吧?”这饱含威胁意味的一句把兆儿给吓着了,小家伙瘪了瘪嘴,在沈沉渊怀里挣扎起来,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高声叫着:“我不要你抱,我要娘抱!”顾宁:“……”沈沉渊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顾宁这回都不好意思心疼自己了,沈沉渊太难了,依着这小家伙逮着人就喊娘的性子,沈沉渊不知被他许配了回。这哪是要认娘,这是要嫁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