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辉听到这话深深望了她一眼,旋即叹了口气,语气中有赞叹又有一丝敬畏:“表妹,不愧是你。”
正是因为此事为难,所以才不能由他定夺。
早在鸣鼓升堂之前,余娇娇就让人快跑送口信到府衙告诉付清辉始末。
付清辉当即便想通利害关系,想要朝堂百姓都不得罪,圆满解决这件事情,关键便在香缘郡主。
香缘郡主乃是皇族血统,身份特殊又备受宠爱。
他不方便做得事情,香缘郡主却可以做到。
唯有她出面以郡主身份威压,逼迫牛恒签下和离书,这桩断案便牵扯不到付清辉身上,又能大快人心,让百姓叫好。
原氏也得以从牛家这个火坑中解脱。
而朝堂元老们再如何也不能定夺香缘郡主的罪名,顶多在皇帝面前说说小话。
圣上又宠爱香缘,且看在金玉长公主的面子上,只会以香缘郡主顽劣为由了结,此事便不了了之。
余娇娇面上依旧挂着笑,回之:“表哥,不愧是你。”
若他无情,便不会觉得此事为难,直接按律法处置,驳回原氏诉求便是。
可他分明骨子里充斥着叛逆和情义,却偏偏用枷锁将自己层层桎梏,宁愿以曲回弯折之法实现心中之义,也不愿直面内心。
拧巴又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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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狐貍相视一笑,沈献更酸了。
他天生五感超于常人,两人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虽看似针锋相对,但句句透着默契和信任。
他相信余娇娇的决断,相信这个狡猾的姑娘既然开了口,必定早已想好对策能让原氏脱离苦海。
所以即便堂上形势不利,牛恒死咬不放,他依旧淡然处之。
可余娇娇的自信却是因为付清辉。
沈献不得不承认,他们的默契像是天生所有,正如上次在望山,即便相隔甚远,但不必言说便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解决了杨城祥一事。
想起余娇娇曾今所言,若众人为灯,付清辉于她而言便是特殊的那一盏引路明灯。
心中酸胀,喉咙像是涌上一股苦涩,沈献垂下眼眸,不再去看不远处那两道站在一处的刺眼身影。
即便他知道,余娇娇所说的特别并非喜欢,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嫉妒。
如果付清辉是特殊的那一盏灯,那他呢?
他对于余娇娇来说,是什么?
是万千明灯中最普通的一盏,还是因着有好看些的样式所以一时兴起被买回家,却很快便被忘却在无人在意的角落。
从府衙出来,余娇娇瞧着走在前面不远处的沈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