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殿下的敕旨,那就请出敕旨,你空口白话,暗地里带着宫人逼迫本宫自戕谢罪,事情要是泄露出去了,良媛的位置你还坐的住吗?”姜清脸色一变,“你--”不过是一个清流文人家的女儿,谋害太子这等大罪,肃亲王府都保不住她,还敢这么猖狂。“你与肃亲王勾结,谋害太子,已成定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证据呢---”“证据?”姜清大笑一声,“你休要再狡辩了,这是太子亲口说的,是大理寺在肃亲王府查出来的。”“圣人降罪肃亲王,是三皇子在殿门前跪了一宿,据理力争,才保住了肃亲王府的性命。”“肃亲王手里的兵权都被收了,现在还在宫里关着呢。”苏锦心里头那个不敢想的念头急剧攀升,真相就像是血淋淋的刀子在划拉着她的心脏。从一开始,从一开始东陵璟同意她用银针治疗腿疾,就是引诱着她一步步踏进死亡的囚笼。大理寺梁元是太子党的人,肃亲王府效忠的是三皇子,他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打压肃亲王,收复肃亲王手里的兵权为己所用。他利用她替他针灸一事,抽丝剥茧,暗地里做手脚,陷害肃亲王府。要不然,以他的性子,整个东宫根本没有人可以在药浴里下毒,分明是他自己下的毒!各种念头一瞬间充斥上了脑海,苏锦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那为什么不知道把她也杀了,要把她关起来。“姐姐,跟她废什么话。”孟嫔一想到那晚被剜去双眼的痛苦,就恨不得亲手了结了她。“你们两个,上去摁住她,把药灌下去。”身后的宫人犹豫了下,谋害太子这等大罪,这苏侧妃应该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不必怕报复。这么一想,两个宫人立马走了上去,一个去抓人,一个去拿瓷瓶。一直处在震惊中的绿芜反应了过来,护犊子的扑了过去,不让她们碰到自家娘娘的身子。“嫔妃自戕乃是大罪,娘娘,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殿下要是真的有诏令,就不会是她们来了。”“贱婢。”姜清脸色难看至极,“把她拉开。”后面几个身宽体胖的嬷嬷立马上前,一巴掌就抽在了绿芜的脸上,使着劲儿将人拽开。惨叫声响起,苏锦晃过神来,一脚就朝着那嬷嬷的心口踹去,力道之大,直接将人踹的倒飞而去。旁边的几个人顿时都看傻了,这还是那个柔弱病怏怏的苏侧妃吗?“苏锦,你要干什么?”苏锦不管哀嚎成一地的人,推开拦过来的姜清,直接大步走出了殿。外头拦着的侍卫看到她,立马掏出了刀。“我要求见殿下,麻烦通传一声。”“殿下没有传召,娘娘还是安心在宫里待着。”身后传来了讽刺嘲笑声钻入耳膜,苏锦取下耳朵上戴着的首饰,悄悄塞进了侍卫的手里,低声。“麻烦找个机会跟太子通传一声。”侍卫愣了下,表情很快恢复了自然,将首饰塞进了袖子里,谄媚道,“娘娘放心,奴才省的。”里头的人没有看到两人的动作,姜清刚想追出来,就看到人走了回来。她冷哼一声,“这等大罪,你还想翻身,是痴心妄想。”“没有殿下的旨意,你们私闯常宁殿,假传殿下敕旨,姜良媛是想要殿下召见你吗?”姜清被她的话一吓,想到了被打死的李良媛,面色不自然了两分。被身后的孟嫔一挑唆,这才大着胆子吼道,“你少吓唬我了,殿下在长宣宫养病,怎么会管这些小事。”“倒是你,不愿意体面的死,就等着殿下把你也扔到狼窟吧。”谋害太子啊,这等大罪,她就不信苏锦还能翻身。“我们走。”孟嫔没想到这个姜清这么懦弱,被吓唬了几句,就要走。她还想说话,可眼前一片漆黑,察觉到了人从她身前走过,忙摸索着伸出手去抓,扑了个空,被凳子一绊,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后面的嬷嬷连忙去扶,搀着人往外走。苏锦没管她们,看了眼脸上肿起来的绿芜,走到桌子前,将暗匣里的药拿了出来。“敷上这药,两个时辰就好了。”她现在没有药材,被那些奴仆搜刮走了好多药,就剩这一小瓶了。绿芜握住她的手,“娘娘,殿下真的要赐死你吗?”苏锦坐到了椅子上,脑海里万千思绪翻涌,越想越是遍体生寒。从前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像是蜿蜒伸展的藤蔓将她紧紧缠住,勒的她几近要喘不上气来。不愧是久居东宫的太子殿下,心机城府非常人可比。或许,从她想要救父亲勾引他的那一刻起,东陵璟就开始算计她了。绿芜心急如焚,可看着她陷入了沉思,也没敢催。足足等了一下午,天色都快黑了,苏锦才听到了那个侍卫的传话。“娘娘,别等了,殿下病着呢,不见人。”珠帘外的声音尖锐的射向无边的黑暗,苏锦定定的站在窗边,苦涩的味道徘徊在舌尖,她淡声,“知道了。”绿芜瘫坐在一旁,知道这回是彻底完蛋了,喃喃道,“娘娘,我们跑吧。”跑?跑去哪儿。父亲被带进皇宫,肃亲王受她连累,三姐姐一定着急的要死,她要扔下这一堆烂摊子自己苟且偷生去吗?她看着头顶又大又圆的月亮,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夜在浴池的吻。东陵璟再怎么机关算尽,也是男人,有俗尘的欲望,再赌一次,再赌一回之前所有的努力不是白费。“绿芜,帮我梳妆。”绿芜一愣,“娘娘。”苏锦转身走到柜子旁,将仅有的一件白色裙衫取了出来。绿芜看她去洗漱,立马跟上去伺候。:()阴鸷太子每天都想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