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长宣宫的大殿灯火通明,风吹过,一湖青莲的香气顺着大开的窗户传进了殿内。东陵璟斜靠在软榻上,手里翻着折子,这是盐铁司对西南盐矿整理的汇报,还有各地军费的情况。殿内很寂静,静的仿佛没有人声,被灯罩罩着的烛灯发出哔啵的声响。东陵璟看着折子上渐渐浮现的女人身影,瓣瓣桃花散开,衬得她眉眼轮廓笑的摄人心魄。他眉目一寒,将折子扔下,闭上了眼。苏锦偷摸从常宁殿出来,外头守着的侍卫在喝酒,她单臂抓住房檐一跃而上,踩着琉璃瓦飞速离开。躲藏在暗处的死士发现了动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做什么动作。苏锦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长宣宫,外殿有侍卫守着,她扫了一圈,直接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绳索一跃飞上了内苑的大树。外苑的侍卫没有察觉,她呼了口气,像是泥鳅一样滑了下来,钻进了花丛里。窸窣的动静引起了朱雀的注意,他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苏锦听见有脚步声渐近,呼吸一窒,她能感觉到这大殿四周有很多的暗哨。朱雀随意绕着走了圈,也没有多看,到后面去巡逻了。苏锦松了口气,眼睛望向东南角的楼台,一个提气而起,窜到了回廊上,猛地往前跑去。“什么人?”凌厉的吼声从四周传来,苏锦丝毫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灵敏的翻窗而入,嘭的一声,关上了窗户。东陵璟正单手支着头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到破窗而入的声音,斜睨着眼看去,瞧见了珠帘外缓缓走近的人。两人四目相对,女人泪眼盈然,死死咬着花瓣般的嘴唇看他。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朱雀的声音,“殿下,有贼子闯了进来。”“无碍,退下。”习武之人的耳力都是极好的,站在门口的一众影卫都听到了里头女人抽抽嗒嗒的声音,表情八卦的对视了几眼。殿内。东陵璟垂下眼,看着柔柔弱弱伏在榻脚边的女人,那双狭长的眸子闪过妖异色。“妾身绝对没有与肃亲王暗通款曲,谋害殿下,求殿下明察。”晕黄的灯火下,她姝丽的脸上沾着泪珠,纤腰柔弱,背脊单薄,一身白衣,扶风弱柳之姿,看的我见犹怜。他细细的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目光定在了她的衣服上,这么久了,他似乎没有见她穿过白衣。苏锦听不到他的声音,却能感受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不禁感到齿冷。那是一种久居高位者的眼神,是可以轻易捏死一个人的神只。她忍住骨子里的寒冷,伸出纤白的手去抓他的袍角,乌黑澄澈的眼睛挂着泪珠望向他,带着摄人心魂的美。“妾身对殿下忠心耿耿,怎么会害殿下呢,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殿下不能就这样冤枉了臣妾啊---”她的嗓音仿佛是带了钩子,勾的人心酥骨痒,那双桃花眼也仿佛是被山间清泉浸润过一般,睫毛颤动如蝶翼。东陵璟没有要听她辩解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问了句,“怎么出来的?”“妾身偷偷跑出来的。”东陵璟之前想杀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会武了,并没有追究,她现在这样从常宁殿逃出来,想必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必解释太多。男人嗤笑了声,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拿起了榻桌上的茶盅。苏锦猜,东陵璟没有借着此事杀她,反而一直关着她,是在这份假意中也掺杂了一丝欲念,才迟迟没有动手。想到这一点,她抽抽噎噎的蹭到了他身边。“那日妾身听说殿下身体出了事,急坏了,可那些嬷嬷说妾身谋害殿下,将妾关了起来。”“左等右等,今天姜良媛和孟嫔去了常宁殿,她们说殿下要赐臣妾白绫,说是臣妾害得殿下不良于行。”“这怎么可能,臣妾做的药浴都是经过张太医审查的,肯定是有宵小之徒想要害殿下啊。”短短几句话,不仅告了姜清两人一状,还把自己撇清了。张太医是太医院院首,他亲自检查过的,她怎么做手脚。东陵璟自然听出来了,笑了声,“大理寺从肃亲王府查出了浴室里的毒香,还找到了来往的信笺。”苏锦没有贸然替肃亲王府说话,东陵璟要弄三皇子,必然先打压肃亲王,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摘出来,再谋后事。毕竟,她可不认为东陵璟会为了女色放弃自己的大业,要真能这样,就不会算计她了。“殿下,那定是有人伪造臣妾的字迹,居心叵测谋害妾身。”昏黄的灯火淬亮了男人的眉眼,“你善医理,孤如何信你?”苏锦跪的膝盖疼,看他神色如往常一样,软着身子蹭了过来,坐到了他身边,双手攀在了他肩上。“臣妾要真的想害殿下,还用的着费尽心机去弄什么药浴嘛,殿下那般信任臣妾,在扎针的时候妾有很多机会,但殿下也看到了,妾根本没有要害殿下的心啊。”,!她的嗓音又轻又软,徐徐的钻入他的耳膜,身子紧紧靠在他的身后,那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揉捏着肩膀。东陵璟很:()阴鸷太子每天都想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