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抬眼的时候,两人只有一步之隔。阮梨也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她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抿起唇,绕开他,低头掏出房卡。显然这个无视的动作让舒临感到不悦,他眸色一沉,扯住她握向门把的手。阮梨声音平静,“松手。”“……”舒临低头看她,没有动作。她注意到舒临的视线有几分迷离,脚下不稳似的,用肩头抵住墙壁。而且的他整个人向外散发着与气场不相同的热气,隐约让阮梨觉得有些诧异。这男人……该不会是喝多了来找她耍酒疯吧?阮梨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转过身正对他。“你来这儿干什么?”“记错楼层,忘带房卡,门锁失灵。”她感受到舒临握住她手腕的力道逐渐收紧。直至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最后暧昧不清地落到她的唇边。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道这些理由,够不够?”找个理由见你。话音落下。阮梨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乱了一拍。她不动神色地后退,别开视线,“舒总,在公共场合麻烦您注意一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沉默片刻,舒临看着她,忽然笑了。“和我需要避讳,和许嘉扬就不需要是吗?”“对我而言,他只是朋友。”“那你确定他也把你当朋友?”“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些?”阮梨不想再因为这种没用的事情解释,“如果不是谈离婚的事情,那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舒临一言不发地看了她许久。他不知道本来不必出席的行程为什么偏要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着头等舱不坐,非要挤在经济舱受那十几个小时的罪。也不知道在看到阮梨和许嘉扬站在一起的那一瞬间。他竟然被嫉妒冲昏头脑,毫无理由的,站在这里。他承认一开始对于阮梨的感觉仅限于感兴趣。长久以来对于爱情的理解,总让他认为,喜欢某个人是一件可以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的事情。不必主动,可以顺其自然,不需要被这段关系所牵制,相互揣测。可是时间久了他才发现。原来喜欢本身就是一种失控。会因为她偶尔脸红的一瞬间心跳失控,会因为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情绪失控,还会像现在这样。为了见她一面,连行为都开始变得无法控制。舒临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仅存的理智被酒精吞噬,他只能被本能所驱使。“那如果我说。”“我只是想找个理由见你。”“……”“你信吗?”酒店内香氛浓烈的香味,让人头晕目眩。舒临低垂着眉尾,原本架在鼻梁处能阻隔他目光的金丝镜不翼而飞,深邃的眸底就这么撞进她的视线。有种错觉。好像他掌心炙热的温度,就快要灼穿她的皮肤,将她所有佯装的镇定都烧得寸草不生。阮梨闭上眼睛,睫毛止不住地颤动。信吗?信。只是这一句话。就足够让她在这场相互较劲的游戏中举手投降。阮梨很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想说之前离婚的话都是冲动。想说她也很想。找个理由见他一面。然而每次情绪走到这里,习惯性的退缩让她愈发执拗起来,只能没由来地把对自己的恼怒转移到舒临身上。她抬起头,“你要我信什么?”“你既然觉得我只图你的钱,既然觉得我可有可无就算就算搬出去也对你没有丝毫影响,既然结婚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错误!”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委屈。喜欢的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却连捅破窗户纸的勇气都没有。陈宇说得没错。她不配得到别人的爱。阮梨红着眼眶避开舒临看过来的视线,嘴里仍旧不依不饶地说着一些刺耳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要招惹我?跑到我面前来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还是说,我提出离婚的事情脱离了你的掌控,你根本就是在报复我——”舒临被激地黑眸紧眯,丧失了僵持下去的耐心。脚步一转,没留下丝毫反应时间,直接把阮梨按到了门边。搭在臂弯的外套应声落地。手里攥紧的房卡贴近电子屏,发出细微的声响。身后依靠的墙壁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舒临扶在她脊背处滚烫的掌心。阮梨来不及看清眼前的男人是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