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sss级的体魄,赤手空拳依旧杀伤力巨大,堪比一座轻型机甲。可纵然如此,傅珉化作虫身的躯体,也只是被剐蹭下了一排倒刺。虫族后肢弹跳力惊人,瞬息之间就转移到了十几米开外。直播的画面外,联邦群众再次陷入了骚动。“我的老天爷,原来皇太子傅珉才是虫族!”“勾结外敌,里应外合,绝对有傅珉的份!”“这尼玛太玄幻了,到底是虫族夺舍了太子,还是皇室原本就混入了虫族基因?”“真是错怪沈眠笙了qaq求上将夫人原谅呜呜呜。”“我擦,谢岑怎么和傅珉打起来了!”“前任和现任的终极修罗场么……给傅珉点蜡。”吃瓜归吃瓜,众人的心情并没有因此松懈。毕竟屏幕之内,厮杀实在是太惨烈了。沈眠笙用精神力分割着空间,限制虫族的活动,给谢岑掠阵。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半空中穿梭,逼近光速,只留下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具体谁占了上风不得而知,但光是地面上被轰出的大坑,和虫族喷射出的一排排交错毒液,就足以想象二者之间的你死我活。激光枪射出的子弹,“咣咣咣”将教堂穹顶的神龛打碎。烈阳之下,虫族的一节骨翼被掰断,腹部也嵌着深浅不一的弹坑,但诡秘的身躯,依旧折射着禁咒式的流光溢彩。傅珉自体改造成人形兵器,又突破生理极限,以死躯成就虫族之身,简直是把命都豁了出去,已然突破了科学的范畴,成为刀枪不入的半神。沈眠笙顶着逐渐压缩的空间力,有点急了。再这么下去,就算alpha的耐力再优秀,也必定体力不支。更何况现在的战况如此胶着,谢岑身上也挂了彩。偏偏那么多联邦人见证着,沈眠笙还不敢动用女王的权限,去调遣蓝关带来的那些虫族。等等,虫族……沈眠笙忽然打了个激灵。古地球曾经盛行过“疯牛病”,是以反刍动物的肉骨粉来喂养牛类。牛吃了同类的内脏,陷入疯癫,大批死亡——这种极端的案例,是否也值得借鉴呢?那一头,谢岑脑子里也冒出了这个想法。并且在军部的机密库里,这的确是记录在案的。只是实战之中,虫族懂得协作作战,站位大都分散,并且能致死的只有新鲜虫族的心脏,提前冷冻保存的还没用——因此,也只局限于理论假设。而现在,无疑是他确认理论真实性的最佳机会。虫族锋利的前肢堪堪擦过谢岑的头顶,割裂下一缕碎发。谢岑身影飞掠,势如雷霆,风刃朝向一旁呆若木鸡的小虫袭去——就在他即将没入虫族心腔的刹那,身后的庞然大物忽然狰狞嘶吼,应声倒地。谢岑没有停止杀戮,但还是讶异地转过了头。沈眠笙惊愕地瞪大了眼。断井颓垣之中,蓝关硬生生掏出了自己的心,扔进了傅珉咆哮的口中。虫族机械般的身躯,双双萎缩,缓慢变回了人形。他们躺在唱诗班的舞台上,倒刺逐渐消退,污浊的鲜血逆流成河。但依旧是热的。舞台之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壁画,神圣而庄重,是人间苦难的殉道者,匍匐在耶稣和他的十二门徒脚下。画名叫做《最后的审判》。壁画泛着清透的光亮,映着蓝关胸口巨大的血洞,微弱的白色光点正在从中逸散,看起来十分祥和。他最初就是虫族,目睹着百年光阴更迭,轮回兜兜转转。沈眠笙依旧选择了谢岑。而他,依旧是那个没有姓名的旁观者。沈眠笙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为什么?”蓝关笑得很艰难,因为哪怕是细小的动作,鲜血都会止不住地从他浑身各处冒出来。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曾经是忠诚,后来是嫉妒,再到后来的疯狂与忏悔……如今又澄澈得一如往昔。沈眠笙是降临在他的世界的神祇。而他永远是沈眠笙最狂热的信徒。蓝关嗫嚅道:“……夜莺大人,只求你从今往后,能记得我吧。”沈眠笙点了点头,认真道:“好。”沈眠笙又看向了傅珉。与谢岑的那一战折损了太多心力,被迫吞下了那颗虫心后,傅珉已是奄奄一息。他气若游丝,神情却异常恬淡。沈眠笙几乎分不清那是他与生俱来的伪装,还是憎恶面目后的善良本性。傅珉遗憾地笑了起来,像是童年无数次为沈眠笙讲述《夜莺与玫瑰》一样,吟诵道:“能为一朵玫瑰寻死觅活的人必然也能冷淡地将玫瑰抛弃——可惜夜莺不懂,如同它不懂复杂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