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没了力气,细细弱弱地哭起来。
“你,你给我个痛快吧……对不起行了吧,我不该刺你。”她突然又不想跟他再争执,一定求死。
“但是明明是你先掳走我的,到底为什么啊?我哪里惹你了……你要是不掳走我谁没事干偷袭人啊……”
她自顾自地发泄着,两只手腕还被抓在褚枭手里,眼泪都抹不了。
褚枭本就还没从她要自杀的惊慌中出来,又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心里全是她一声声的“受不了你”。
他看着她现在这幅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心脏又开始密密麻麻地泛疼。
也正是在刚刚,在成功阻止时愉自杀后的庆幸与后怕中,他从掩耳盗铃中清醒过来。
这一刻,他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再见到不像对待别人一样马上杀掉她报仇?
为什么给她机会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
为什么得知偏营出事就急匆匆赶去?
为什么爆炸之后就一直将禁制感应开启?
为什么要每晚见到她?
为什么明明厌恶与人亲近还想要她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无法再骗自己。
如果说,之前他还能一次次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借口的话,那么现在,他确信,他是真的如碾尘所说根本不舍得她去死。
但他仍是不信自己会爱上一个几次三番骗他杀他的人,爱对他这种人来说何奇离谱,所以他将这种情绪归结于欲望。
他想要她,想让她时刻在身边,想抱着她,想亲吻她,甚至,想做更过分的事。
那干脆不要忍了。
她不愿意又怎样,想逃又怎样?
正好,他本也没打算让她好受。
总归他不会再让以前的事发生,她逃不了,反抗也不会有用。
褚枭回过神来,面色铁青地从时愉手里扒拉出那只匕首。
时愉仍是一脸怨恨倔强地瞪着他,但是眼底藏着一丝软弱,她还是怕暴君要用残酷的手段折磨她。
她害怕痛不欲生,害怕被关进水牢、害怕被打得皮开肉绽……
褚枭见她这幅样子,气血翻涌,抓着她的手不禁用力几分:
“我动过你一根手指吗?我真的把你扔进过大牢吗?我为什么掳走你你不知道?”
时愉愣了愣,张了张口但一时哽住,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我跟那群人不是一伙的,我想逃跑是害怕被你们误伤……”
可是褚枭说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看来她根本没认出来他,或者说,连在荒界见过他这件事都忘了。
也是,只有他会记得她,她根本不会在意那个时候遇到的那个落魄小男孩……
他失望地想。
恨意再度来袭,他咬牙,不愿再跟她多说。
他也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置她,干脆手起将她打晕。
时愉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他带着人回了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