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虽然恭敬,却颇有些轻浮。
原来这就是顾雨漫要嫁的那纨绔?虽顽劣了些,模样到是不错。
顾清语心想,要是放到她的年代里去,高低也得是个流量小生。
“你来作甚?未经通报就硬闯我书房,这就是定北侯府的礼数吗?”
“抱歉了世伯,救人心切,还望海涵。”
言正廷被问候了家教,却并不以为意,仍然谦卑的俯首抱拳。
“救人?你欲救谁?”
“自然是救您啊!”
顾老爷眯着眼,想看这言正廷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听闻顾老爷要对自己刚死里逃生的女儿用家法,再加上平日里说顾老爷本就偏心的流言蜚语,这要是传出去,不是以为顾老爷急着把女儿往黄泉路上送吗?”
“顾小姐的死活不重要,顾老爷的名声要是坏了,那可是大事啊!我这一着急,就坏了规矩,还望顾老爷念我一片孝心,饶我擅闯之罪。”
说罢,又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顾清语忍不住在心里发笑。
这言正廷,句句顽劣不着边际,却又句句一语中的,击中顾成勋的要害。
此刻顾老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何时被人如此奚落过?
可言正廷滴水不漏且恭敬有礼,偏偏让人挑不出错来。
言正廷却很快转了话锋:“不过今日顾小姐平安无事,那些坊间传言自然就不攻而破了,您说是吧?”
顾成勋并不说话,却是眼神不善。
言正廷则双眼含笑,丝毫不惧顾成勋眼中逐渐泛起的冷意。
而顾清语却在看戏。
不知道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多久,直到面容冷峻的顾老爷突然微微一笑。
“世侄说的是,小女任性,将来嫁入言府,我顾家和言家便是忧患同担,若惹出什么祸端来,世侄还要多担待啊!”
顾成勋一番话,既是在告诉顾清语,这门亲事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她非嫁不可。
也是在警告言正廷,今日他保下了顾清语,将来若是再有事端牵连了顾府,他绝不手软。
也不等二人再言语,顾老爷大手一挥,便让众人都退下了。
顾清语将袖口里的小刀往里藏了藏,默默松了口气,在阿砚的搀扶下走出书房。
而言正廷则跟在她们身后并不言语。
快走到顾清语房间时,阿砚却突然发难。
“言公子请回吧!您再往前就要走进我小姐闺房了,您还嫌害她害得不够吗?”
“抱歉抱歉,一时没留意,你们平安回去就好!”
“不用你假好心!要不是因为要嫁给你这样的人,小姐也不会有今日这般遭遇。你快走吧!”
刚刚还能言善辩的言正廷,此刻被一个丫鬟连连呛声却并未反驳。
只是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顾清语,试探道:“你,记得我吗?”。
顾清语有些莫名其妙,“我应该记得你吗?”
言正廷顿了顿,笑着摇了摇头,“顾小姐,我自知不堪,配不上你,但这门婚事乃先皇所赐,我虽纨绔却也不能以全家人的性命作赌注,委屈了顾小姐,我将来一定尽力补偿!”
说完,便径自离去。
顾雨漫记忆中的言正廷,是京城里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弟之一。
听说他常年流连烟花柳巷,不思进取,夜夜醉生梦死,把言老爷都气出了病来。
可今日一番言语,和传言多少有些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