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澈随即慷慨解囊相助,成为了马匹瘦马的新主人。小孩儿拿到钱,更是抓住石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在他衣服上,含糊地叫着“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之类的话,说地石澈都快有点撑不住。
石澈放心不下小孩儿,牵上马打算送他去医馆请郎中。路上小孩儿交代,他们家已经要到没有东西可卖的地步。母亲的病像个吞金兽一样凶残,若是镇上的郎中再看不好,他就只好带母亲去皇都看病。
听闻小孩儿住在镇外,石澈送他到医馆外便要先行离开。走之前,他又多塞给小孩儿一两钱,叮嘱他不要向别人透露他的行踪。如果有人问起,就说买马的是个小姐老妪或者老汉,千万不能说是个他这样的人。
小孩儿收下银钱,面不改色地告诉石澈:“我知道叔叔你和背后那个叔叔都画的有易容。”
石澈惊讶还没显露,小孩儿继续补上说:“你就交给我吧,镇子上过几天就会不记得你们来过。”
“啊?可是你才这么大,怎么会的此番危险之事?”石澈倒吸一口凉气,仍是放心不下。
“唉,娘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又没什么好法子来钱。”小孩儿低落回想,后马上拍拍胸脯,向石澈保证:“叔叔你信我一回。道上规矩拿钱办事,必须说到做到。”
石澈叹道:“那你要量力而行,不要去做危险的事。”
小孩儿答应他,鼻头难免又是一酸,让石澈好生又抱一会儿。临别前,小孩儿用额头在马头上点了几下,叫它以后要听石澈的话,才不舍地进到医馆里。石澈和马儿在原地注目良久,后面被连望一并带回住店。
“他们这家子会好起来的。”连望垂眸道。
“嗯。”石澈一如既往地相信连望。
回到住店,两个人好好把马儿的上下都打量过一遍。
连望点点头:“它其实是匹好马,只是没吃饱。”
接下来几天,石澈忙前忙后把马儿喂个够地照顾它。而连望也一番折腾,拼出一辆外表简单的马车。石澈照他所说,钻到马车的暗格里。虽然里面手脚伸展不开,但能通气还隐秘,过关足够了。
万事周全,他们顺利离开集镇,迎向乐如天外的蜀地。
一路上还算风平浪静,那一点点的小插曲没掀起多大的波澜。
那日他们扎营休息。本该是石澈守夜的一晚,到一半被起夜的连望安顿休息。石澈枕在连望的膝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你是不是也察觉到有人?”石澈睁开眼,平静地张口问道。
“他们不该吵你的。”连望顺着石澈的头发,眼中雾蒙不明。
连望松开马绳,重重一道抽在马身上,让马儿吃痛横冲直撞跑出了篝火旁。
马儿跑走没多久,数道暗箭从各方破空而出,集中朝向二人袭来。两人闪身侧走,分合交错,将弓箭尽数躲过。
对方的耐心很快被耗尽,不由分说地现身抽刀,谨慎小心地向他们包围过来。
这帮人没有几个,还都带的有蒙面。
后背相贴的二人眼神一交汇,当即冲出去为自身的后方而战。石澈这边不敌人数优势节节后退,不过也能拖到连望解决完手底下的大头人手赶来清理剩下的残部。不一会儿,蒙面人就只有指挥他人的头目还清醒地被制服。
扯下蒙面,竟是石澈以前认识的宗林军同僚。
石澈微惊:“怎么是你?”
连望不留情面地突破头目的防线:“朝廷这么久都没动静。你们肯定也没接到高余令的联系。走到这种境地还不学会聪明,非要来不知轻重的扰人清梦。”
头目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丝毫没有求饶的意思:“连望,你算计我们将军输的惨烈,凭什么还能在外面逍遥?可最可恨的还是你,石澈!将军海量助你多回,你竟多番背叛相报!下三滥的东西。就算没有将军的命令,我也要亲手终结你以了却愤恨!”
头目凶光四射,犹若复仇的恶鬼。而他气焰还在高涨,不久即面目扭曲,苦叫尖锐刺耳。
连望简直要被气笑,却无慈悲地转动刀柄,刃下顿时血肉四溅。
“你还真敢说出来啊。。可他现在平安无事,而你们将军估计却不如他半分。输赢不都全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甚至这满地被打晕的人,还有你,死生也都在他的手中。但你再恨也只是白白自损三千,郁愤不终而已。”
石澈接过连望的眼神,黯淡的目光恢复了些许神采:“你们好自为之吧。人贵自重,就不要靠近官府和官兵,也不要回来以卵击石,你们赢不了的。”
连望和石澈之后收拣好物什,没想到跑走的马儿又从远处奔回来。石澈的手划过它温驯的脑袋,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的情绪明朗不少。
“还在郁闷?”连望靠近牵马前行的石澈,温言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