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周雪没有说自己信还是不信,可她打量我的眼神很明显是不相信一开始得知她占了属于我的身份后的我现在能够云淡风轻地面对这一切。
我不太想跟她说太多这种事,我怕我的嫉妒会犹如雪地中冻僵的蛇,被好心的农夫温暖了身体后,就想伸出毒牙,见血封喉地来上一口。
于是我转移了话题:“你很喜欢忠叔送的这些东西?”
杨周雪嗤笑一声:“这种不值钱的东西,摆着太丑,丢了又怕伤他的心,只能先放着,哪天忠叔又出去了,再扔掉。”
我有些心疼,不知道是心疼钱还是心疼用那么慈爱和蔼的眼神看向杨周雪的忠叔。
杨周雪依旧是冷心冷情的模样,她没再分给桌上那一堆小玩意儿半点余光,我想起她曾经说过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喜恶,原来她在忠叔面前扬起的笑脸都是装的。
一时之间,我遍体生寒。
我不由自主地想,那她看向我时的笑脸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她是真的信任我才在我面前将心里的所思所想和盘托出,还是仅仅只是在做表面功夫来蒙蔽我呢?
杨周雪没在意我突然的沉默,她道:“你喜欢这几把伞吗?绣着花的那个就挺漂亮,你要不要?”
如果忠叔说的没错,那么这几把伞既不能撑出去挡雨又不能遮风,不过是一个给富贵人家的小姐拿去矫揉造作时用的,我要这个干嘛呢?
“不要。”
杨周雪头疼地叹气:“我又得找个理由拿给照玉让她寻个机会扔掉了。”
提到照玉我就有点心梗,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地问:“照玉不会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吗?”
杨周雪哼笑一声:“她哪敢忤逆我的命令去阳奉阴违?”
她随手把那几把伞扒拉到一边,也没看那几个漂亮的烛台,而是拿起了两个兔子灯笼:“送你一个,元旦灯会的时候,可以把这个带出去。”
我接了过去,兔子灯笼是用很薄的一层白布裹住撑起兔子模样的竹架做成的,用红线团了两个红点当眼睛,中间镂空的地方放着一个托盘,是专门留着放蜡烛的。
这种灯笼有意思,做工也好看,十几岁的姑娘大概最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外乎忠叔买来,觉得杨周雪会喜欢。
可我看着杨周雪冷淡的脸色,总觉得忠叔把她想的太天真太乖巧。
“好。”
明天是杨周雪的十七岁“生辰“,后天又是要跟着杨周雪去看灯会的元旦,今年的春节和元旦离得很近,元旦过后,差不多一个月或者更短一点,就是春节。
我就要很快就要跟自己的表哥见面了。
“这串莲蓬是最有意思的,就是可惜丑了点,”杨周雪一边皱着眉嫌弃,一边踩着凳子要把它挂在门口,“哪天风把莲蓬吹跑了,我就能找理由把它取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