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范老夫人作了个揖,赵掌柜转过身,“怎么全在这儿,还不去忙!”
从毕瑶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至少有两个账房先生在对赵掌柜使眼色。
“老太太要找大家伙说说话。”
毕瑶起身走到范老夫人旁边,“正好都在,我先跟老太太赔个不是。捐粮之事,当初老太太交给我办,谁想好事成了坏事。听绍哥哥说,这回非同小可,范家要被罚银子了。早知如此,我就不逞能了。”
范老夫人拉住毕瑶的手,“不着急,咱们先问一问赵掌柜。”
“五姑娘年轻,许是吓坏了。老太太见过风浪,自不会将这点事放在心上。”
不用主母催促,赵掌柜已笑着开了口,“小的给老太太说一个好消息。我昨儿碰巧遇上一位在刑部当差的同乡。人家也知这案子。外头虽纷纷扰扰,可他的意思,此事说麻烦,也不麻烦。”
毕瑶眼睛一亮,“赵掌柜快说!”
赵掌柜视线在屋里绕了一圈,“你们都下去,五姑娘吃了苦,也回去歇着。”
“不回,我想听听。”
毕瑶一脸急切。
范老夫人也道:“都是在晋丰号十几、二十年的,也不用避着。”
“那就听老太太的。”
赵掌柜一抬胳膊,立马有人端来一把圈椅。
大喇喇坐到了范老夫人对面,赵掌柜两腿一伸,双手叉着放在腰间,“这三年连着天灾,当官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回的案子,户部跟刑部联手,看着气势汹汹,还把咱们五姑娘都抓进去,说白了就是杀鸡儆猴。那些大官们手头有亏空,想借这机会赚上一笔。”
有人凑到跟前,奉承道:“赵掌柜这么一说,小的心可真就放肚子里了。”
赵掌柜也不谦虚,“我那同乡在刑部混得不错,只要我一句话,人家定当尽心竭力。不过,求人办事,总要送些好处。”
“那位要多少银子?”
毕瑶脱口问了出来。
“姑娘真想做买卖,先得学些城府。”
赵掌柜拿手点了点毕瑶,“后头就该我同老太太私下商量。好了,今儿就到这儿。”
“不嘛,我要听!”
毕瑶抱住范老夫人胳膊,嘟着小嘴道:“此事是因我而起,不管要送出去多少,我补这亏空。爹娘给我准备的嫁妆总是够的。”
“这孩子……”
范老夫人的心思,并没放在银子上,“此事先搁一边。赵掌柜,京兆尹收了咱们四百五十两……”
“对啊,只要把官府当初给的契书拿出来,咱们也不用白花银子了。”
毕瑶扮茅塞顿开状,“契书就在赵掌柜这儿,你赶紧拿出来,兹后便万事大吉了。”
“五姑娘还是涉世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