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屁股都懒得抬,“官府的事,你是一点都不懂。人家真想看契书?人家要看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无论如何,赵掌柜先将契书给老身,后头之事,咱们再行商议。”
赵掌柜“噌”地站了起来,“老太太,在下这些年在范家忠心耿耿,自是无愧。老夫人若对我生了疑心,我也无话可说。这掌柜不如换人。范家成败,从此与我无关。”
有人嘀咕了一句,“赵掌柜要不待了,小的们也跟着走。”
“你们……”
没想到赵掌柜不只耍赖,还敢顶撞她,范老夫人被气到了。
“咱们晋丰号,实在离不了赵掌柜。”
毕瑶一边帮范老夫人揉着胸口,一边笑道:“前头之事,谁都不提了。赵掌柜,还要咱们拿出多少,我这就去凑。”
赵掌柜冷笑一声,“一千两。”
“一千两也还成。”
毕瑶转头冲着外面道:“何妈妈,问一下那位可好了?”
赵掌柜又坐了回去,掸掸袍子,心里说不出的惬意。
范家这家业打从交给范鼎,本就是要完,如今妇人当家,更是好摆布。他再捞一笔大的,便可功成身退。
就在这时,从外头进来一个账房先生打扮,可谁也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赵掌柜瞟了一眼那人,随口问道:“新来的?如何不让我先见一见?”
毕瑶迎了上去,“李先生,赵掌柜这些年的月钱、柴水、每年的花红,再加上七七八八的打赏,能算得出来吗?”
“回老太太、五姑娘,都算好了!”
“你们何意?”
赵掌柜终于听出了不对。
“这位李先生是魏太傅府账房管事,老太太特意托了魏老夫人,将人家请来。果然是高门贵府出来的,这么快就搞清楚了。”
毕瑶伸手接过账本,“赵掌柜效力晋丰号十多年,合共挣了。。。。。。八百七十六两五钱。”
赵掌柜脸沉了下来,“老太太,我在晋丰号呕心沥血,拿的每一文钱,都是应得应当。若要赶人,便直说,不用挑唆这傻丫头羞辱在下。”
范老夫人没有吱声。
今天过来,她都听毕瑶安排。
范老夫人并不清楚孙女想做什么,可她早就看出,毕瑶身上有些不同常人的地方。
这一次,她想先看看,毕瑶会如何处置。
毕瑶有些渴了,拿过老太太的茶抿了一口,头也不抬地问,“赵掌柜,不知城外赵家庄今年收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