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五姑娘都是子亭的人了,竟是一句实话都没跟你说?”
庆阳王脸上似笑非笑,“还是你故意按下不报?”
“属下与她,从不是一路人。”
容珩眉心终于皱起。
范碧瑶给他带来的,似乎只有麻烦。
“子亭,我不疑你。可这一回,是你坏了本王大事。那个屠夫是谁杀的,要紧吗?你若不好大喜功,让范鼎翻了身,本王说不定已经……”
庆阳王说到这儿,泄气地一摆手,“罢了,说这些已然没用。范家被抄之前,范五姑娘便求到李元继跟前,借他之手,将范家矿场的地契还有账册献于皇上。
你打量那个邓遂在上京城都待不下去了,又突然间就翻了身,还闹腾什么矿冶归公,把整个朝堂都掀了,皇上竟是听之任之?范家那些矿,皇上听了汾阳王的话,打算就地铸币,还要让范鼎去办这事。”
容珩一直面如表情,可心里却倒抽一口凉气。
他想起了那天,自己好意提醒范碧瑶,矿场才是祸根,那位却突然跟他翻了脸,后头说的每句话都带着刺,甚至还暗指庆阳王意图谋取皇位。
一个长在深闺的小丫头如何会知道这么多?
倒是这会儿,容珩恍然大悟,应该是汾阳王李元继早已经摸清了他们这头的底,特意透露给范碧瑶,好让范家日后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为了那几个矿,皇上居然要留范鼎一条狗命。”
庆阳王走回到书案后,愤愤不平,“明儿旨意就会下来,那混账就该死……”
容珩没听到庆阳王的牢骚,这会儿他脑子里想的全是范碧瑶。
那个他总以为愚蠢可笑的女人,其实一直在与他虚以委蛇,还从没有露出过破绽。
说不定,从一开头,范五姑娘就是故意引他上钩。
容珩心底猛地生出了愤怒。。。。。。
一种被人当成猴儿戏耍的愤怒。
“子亭,没听到本王在说什么?”
庆阳王突然提高了音量。
容珩一下回过了神,“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今儿就弄死范鼎。”
庆阳王冷冷地道:“那些坏我好事的,本王如何能让他们称意。李元继不是想踩到本王头上吗,我就先给他添点堵。”
反正谁不想让他痛快,庆阳王就要找谁不痛快。
半天没等到容珩回应,庆阳王抬眼,发现他正朝窗外望去。
“子亭可是舍不得你那大舅子?”
庆阳王故意拉长了声调。
“回王爷。”
容珩转回头,“属下想的是,范鼎怎么个死法,才能不教人生出猜疑。”
与此同时,长平街范家的小院,听到毕瑶带回来的消息,范老夫人喜极而泣。正巧何妈妈一早请了观音过来,老太太急不可待,让湘竹扶着她去后院,要为范家烧香祈祝。
快要进去了,范老夫人又转回身,对着今儿的客人王先生道:“王先生白日里特意来接五儿,又将她送回来,这些日子为了范家的事,各位费心劳力,老身不知该如何感激。”
“老太太不必如此,且等着明日阖家团圆。范大爷吉人天相,日后必会有所作为。”
王先生虽是读书人,人也已经过了中年,不过眉目疏阔,声如洪钟,看着就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