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夫人心满意足地回到里头,毕瑶也给王先生端来了茶。
管事终于等到机会,冲客人作了一个长揖,“这回家主人能得脱险,多亏王先生大力相救,小的谢过!”
“方管事不必客气。”
王先生忙摆手,“当日您和五姑娘救下蟠儿,这恩情,我们父子永世不忘。”
“早八百年的事,您还念念不忘。”
毕瑶笑道。
确实是好久之前的事了,那回她一门心思想逃离上京城,结果就是跑不成,反倒在城外捡了个孩子。
“蟠儿想来个头不小了?”
“那孩子在上京城待得住,如今比之前壮实。本来洪水退了,在下准备带着一家老小回去,蟠儿还不乐意。结果延了几日,竟是真回不去了。”
王先生说到此处,冲毕瑶拱拱手,“在下倒是该谢五姑娘。”
“咱们都不谢了,累得慌。我听冯先生说,汾阳王那回说过您——既有长才,不该隐没。所以啊,那回我请您为邓伯父作保只是契机,以先生的本事,迟早会有用武之地。”
邓遂出大牢后,王先生常去看他,后头邓遂受命起草矿冶归公的文书,王先生提了不少建议,后头干脆陪他去见汾阳王,一来二去,就被人看中了。
王先生瞧着时辰不早,便道:“在下也该告辞。明儿我随两位一块去接范大爷,王爷还要见他。毕竟后头几处矿场如何操办,还得范大爷继续费心。”
“都说我家大爷是纨绔子弟,可没人知道,他打小跟着老爷走南闯北,那些矿场是如何开起来的,他最是清楚。”
管事兴奋地道。
今天他也跟着五姑娘去了汾阳王府,多少听到了一些。范鼎前脚出狱,后脚便要为皇上办差,协办矿政之事。
这不就是要踏上仕途了吗!
王先生离开之前,又说了句,“倒是有一事,你们心里得有个数。明儿旨意一下,矿冶归公便是定局。王爷虽初战告捷,可也因此得罪朝中不少人,尤其是那位庆阳王。”
“既是皇上旨意,那位敢不听从?”
管事当然不懂其中弯弯绕。
“不瞒两位,庆阳王这些年对开矿之事极是用心,也得了几处小矿场,可终究比不上范家的。冯先生与在下也分析过,范家被人视为眼中钉,范鼎几次入狱,归根到底是因为矿场。你们觉得,背后会是谁?”
管事一脸惊愕,毕瑶跟着装样子,捂嘴表示吃惊。
“如今财路被断,那位又是个报复心重的,不敢对我们王爷下手,就怕……若是后头你们这边有人寻麻烦,尽可去找冯先生。”
王先生说道:“王爷仁爱宽厚,自不会让你们吃亏。”
“多谢王爷!”
毕瑶笑了出来,这康庄大道算是给范鼎铺好了。
汾阳王这位皇帝,还真没有薄待过身边人,就连因为反水,差点被庆阳王杀了的容珩,也因为勇猛善战,后头一路得到重用。
猛地一下,毕瑶想到了什么。
“王先生!”
毕瑶一下将人叫住,“可否领我去见冯先生,我有急事相求!”
“这么晚了?”
管事不解。
“必须得现在!”
毕瑶心口又开始“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