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他那张嘴啊,怎么不毒死他自己!
我也没多少日子了,就不能对我好点吗,耽搁不了他多少时间的。
那碗粥我吃得很慢,直到凉透我还能偿出甘甜来。
太久没有人对我好啦,抓住一点点善意便反复回味。
梦里都是温柔的宋则,不止做饭,还满足了我大大小小的所有心愿。
只可惜一睁眼,仍旧是空荡荡的房间,黑得可怕。
胃里一直翻腾不已,去洗手间吐了一趟,然后开始发疼,像是有人拿着刀片在刮我的骨头。
我拿出我的小钥匙,戳了好几下,才戳进床头柜的锁孔里,一扭。
里面是我的宝藏们,续命的神器。
我们早就分房而睡,刨除他偶尔发疯冲进我屋里,他更像是我一个坏脾气,经常夜不归宿的室友。
幸好是分房而睡,不然我的秘密就被他发现了。
懒得出去倒水,我干着嗓子吞下一把药片,疼痛反倒尖锐起来。
我想了想,又吞了几片。
毒死就毒死吧,总比疼死的好。
命运还是眷顾我的,没死,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外头太阳正大,小区里全是落叶。
手机里张医生和程玉柏还在轮流劝我,让我化疗,尽早手术。
我每个清晨都是想活下去的,但是不妨碍我每个夜晚都想死去。
我看着光秃秃的树枝,突然好想见见它们开春时候的样子。
我回了他们一个柴犬的表情包,腮上还带着两坨花儿一样的红,「好呀~」
在程玉柏的安排下,我开始做化疗。
第一次面对那台冰冷的机器,下意识地想逃,程玉柏目光坚定,无声地鼓励。
化疗之后更难受,身子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
不过难受了几天,确实也能好一些。
第二次化疗回去的时候,撞见了宋则。
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坐在啥发生一动不动,等着谁去捧他的臭脚。
今天有些难得地发饿,我兀自走进出发,犹豫了两秒,「鸡蛋面吃吗?」
我正在打鸡蛋,突然被大力摔到墙上。
动静之大,让我都不禁怀疑,我这么瘦小的身板,竟然还能砸出这么打的声音。
「谁的衣服?」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更加大声地质问,有些可怕,「这是谁的衣服?」
我这才猛地发现,我身上还穿着程玉柏的外套。
「朋友的。」
我扭过头不看她,我诧异自己的心虚,但是控制不住。
妈妈是一个被纲常礼教过于束缚的人,连带着我也有点吧,纵使这段婚姻已经算是名存实亡,我心中的第一反应也是愧疚。
宋则那张臭嘴啊,很多年没听他说过好话了。
「苏月,你贱不贱呐?什么人都能上赶着送,就只拒绝我,嗯?」
我被他揪住头发,从厨房拖到外面的落地窗前,上面印出我狼狈的样子。
他将我扔在地上,「你看看你自己,跟发情的母狗有什么区别?!」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