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幸福。
盟誓
列车到达煦城南站,是个雨霁晴朗的午后,城市经过雨洗,像是睁开了眼,眼神淡淡的暖。
许沐歌在出站口朝夹在人流中走出来的两个人挥手,林瑾昱和伊以朝他走过来,许沐歌看到白t恤牛仔裤一副高中生打扮的林瑾昱微微地吃了一惊,毕竟在公司只能看到他深色西装黑色大衣。他猛然意识到那个被自己口口声声唤老大的男孩还比自己小一岁。
许沐歌想从林瑾昱手里接过行李,被拒绝了,伊以笑着朝他打招呼,“许秘书。”她斜挎着一个淡粉色的小小布包,包身上缀了很多蓝色橘色青色的的绒球,布包是用绳子扎紧开口的款式,伊以把绳子上的蝴蝶结解开,伸手在包里翻找一阵,拿出一个小小的彩色泥塑,递给许沐歌,“送给你的。”
那是个穿着彩衣的小和尚,赤脚踩在一片荷叶上,眯着眼笑得福气满满,耳朵像一个数字3。
许沐歌接过,笑着看了一阵,抬起头却是对林瑾昱说,“谢谢。”
伊以赶紧挥手,指着自己,“我买的。”
许沐歌说,“谢他跟谢你不一样吗?”
伊以把脸转到一边去,林瑾昱对许沐歌说,“走吧。”
许沐歌把他们送到长汀,完成任务后赶回公司,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位可堪重任的秘书,林瑾昱才有时间拥有一个悠闲假期。他们乘电梯从地下车库上来,进入那户别墅小院前,伊以开始感到紧张,这次成都之行她告诉了林瑾晨叶微尘但是却对王朝歌说谎了,她只说是和班上朋友组织的一次毕业旅行,而另一边许沐歌汇报给stan的说辞是l去欧洲谈一个项目,至于stan是如何向王朝歌汇报的情况,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在进门之前,林瑾昱把手递给伊以,伊以愣了一下,伸手握住。
艾妮塞和林瑾晨同时听到了门铃声,艾妮塞正要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开门,坐在沙发上的林瑾晨已经不见了。
林瑾晨边跑边穿上拖鞋,到了门口把门打开,看到门外的两个人露出期待已久的笑容,目光继续下移笑容就变得有点戛然而止,像是一个只奏了一半的音符。
“瑾晨。”先是林瑾昱叫他。
“我们回来啦。”伊以用另一只手和他挥手。
林瑾晨侧身让开,他们走进来。林瑾晨干巴巴地走回沙发,继续拿起那本国家地理杂志阅读,伊以和林瑾昱还没来得及坐下,楼上就传来了王朝歌的声音,“来一下。”
他站在楼梯口,俯瞰的姿态。
林瑾昱和伊以走上去,王朝歌等到他们后转身往前走,经过和屋时王朝歌忽然停下来,但是没回头,声音自前方传来,听不出情绪,“伊以,你就在自己的房间里。”
伊以抬头看林瑾昱,他对她点点头,伊以才松开手,推门进了和屋。
王朝歌和林瑾昱一前一后地走进书房,巨大的书架满满当当,扑面而来一种压力,林瑾昱在身后把门关上,王朝歌到了书桌的位置,没有进去,而是停了下来,林瑾昱跟着他停下来。
大概有一分钟,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是林瑾昱感觉得到,面前的老人在强忍着怒气,就像一锅架在大火上的水,在临沸前声音反而渐渐地小了下去。
“你太得意忘形了!”王朝歌转过来,抬手给了林瑾昱一巴掌。
没有任何闪避,林瑾昱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一巴掌,他偏着头,右脸开始泛红。
“我叫你回国,安排人教你林家的生意,训练你培养你,你还不满足,难道非要我把女儿也送给你?你的自由我无权拘束,煦城那么多女孩,随便你找谁恋爱结婚,但是伊以,不在这个自由范围之内!”
林瑾昱转过头来,直视王朝歌的眼睛,还是一贯的风度,“先生您对待女儿的方式就是给她一张黑卡让她他乡异地自生自灭吗?”
王朝歌睁大了眼睛瞪着他,没想到这个小辈一句话就噎得他说不出话来,他的脸也开始渐渐涨红。
“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指手画脚。”王朝歌说。
“我不知道很多,但是我知道,伊以她很孤独。”
王朝歌脸上的怒气开始退潮,但是他的意志像礁石,并未改变。
“你懂什么?”他的嘴角现出讽刺的冷笑,带着一个老者的居高临下,“你生在富贵之家,你父亲用命给你挣来用不完的家业,你不知道穷是什么滋味,拥有说不要的机会,当然可以扮清高。可是我要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一张黑卡起码可以保证一个女孩不受苦,起码可以保证她活得下去。孤独算什么?人生在世谁可以不孤独,我不也活到今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