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的是。
褪去繁华喧闹,人群尽散后的冷清舞台;
台下评委席,那双失望冷绝的眼神;
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
愤恨甩开的衣袖。
还有……
……
“这孩子,兴奋的,呵呵。”陶姝萍依旧得体地微笑,“肖教授,您别介意,小枳还认得您呢,前阵子还与我谈到您,说没去入学很可惜呢,因为那次银龙杯……”
“陶老师客气了,我嘛,早就见过小枳在音乐上的造诣,知道他是个好苗子,那次比赛嘛……”
原本和蔼可亲的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微动,摇了摇头,逐渐被惋惜覆盖。
“也是一次意外,不用放在心上。”
林枳慢慢握上拳。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当你走在马路中央,而又迎面飞来一辆卡车时,唯一的反应就是愣在原地,被空白博取全部的感官、大脑精神支配。
哪怕知道下一秒自己或许就要被撞飞,粉身碎骨。
林枳现在就有一种,即将要发生车祸的懵然和窒息感。
——“林枳,你把音乐和钢琴当作什么?”
咣!
眼前一阵花白,巨大的沉闷声响从耳边撞过,似乎是一阵天旋地转,心底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把音乐和钢琴当作什么?”
“艺术是不愧对于每一次舞台,不是毫无责任的随便丢弃。”
“你能站在这里的机会,是无数人搭上数不尽的希望,都求不来的。”
“别把它随意踩在脚底。”
林枳死死地盯着肖教授镜片后的双眼,近乎是执拗地、质问地、不甘地瞪着他,眼角激动得泛红,双手与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肖教授却对他的异常视而不见般,仍风淡云轻地和陶姝萍笑谈:“听说现在小枳的文化课也学得非常拔尖了,再走艺考流程来学院是完全没问题的。”
陶姝萍立马接道:“是嘛,那可太好了,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您看看艺考的话大概从几月开始离校集训……”
“陶老师,你就放心吧,以小枳的能力,高二的下学期再离校就够了,这学期可以好好在学校提高一下文化课成绩。”
“您这么说可太抬举他了,那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肖教授多多费心了……呵呵,对了,小枳的钢琴水平可比那时候更进步了,要不让他给您弹一段听听?我家二楼就有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