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持盈一愣,轻轻瞥了那女子一眼。
“赵小姐,莫在太子妃面前放肆。”
季珣冷声道。
原是英国公家的独女赵岚。
英国公亦是世代功勋,又是老来得女,自是千娇万宠般地长大,自然跋扈些。
“是她自己弄坏了,反嫁祸于我罢。”
她目光落向了跪在殿中的张芸芝,暗暗攥紧了手边的酒杯。
“你胡说!你以为她事事都如你这般轻易吗?想要什么便能有什么?你可知张姐姐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弄来的这地涌金莲?她托了我父亲的人,在南疆寻了数月!你可知她有多重视太后的寿宴?她特地定了这衣裳,从头到脚,甚至连头发丝,都是为此次宴席准备好了的!”
持盈定定凝着殿中已经灰败了的花朵,什么也没说。
“你说话呀,你是不是故意的?那时你与张姐姐的花曾比较过,见她的花比你开得繁盛,所以才故意毁了她的贺礼,害她出丑!”
自上次马场一事,她便知道张芸芝并非善类。
今日持盈本以为,她那般招摇,是想先她一步展示出地涌金莲,而后毁了她的,她便再无处可哭,才见招拆招,特命拂云将自己的花示与人前,再看管好,没曾想,她竟是要毁了她自己的。
是苦肉计么?
不,不对,苦肉计也是要苦主来心疼的,今日高位在座者,与她并不相熟。
那么……
“赵妹妹,你莫说了!”
张芸芝唤住赵姑娘,分外哀婉地瞥了一眼她与季珣,最终扑至太后的食案前叩首,连挽好的发髻都散落两分,一派楚楚可怜。
“娘娘,娘娘!是臣女无能,拿废花当作献寿之礼,冒犯了神佛,冒犯了天家!”
好一个张芸芝。
就算方才赵姑娘攀咬她,尚且只是善妒之名,经张芸芝口中说出,变成了冒犯神佛与天家,搅扰了太后寿宴。
这可是死罪。
太后端坐在席上,有心替她圆,忙抬手令嬷嬷去扶:“瞧你说的,这不过是一场意外。你的孝心哀家可见,哀家不会罚你的,快起来吧。”
“不,芸芝实在愧对天家,不敢起身。”
她哭得梨花带雨。
“姑娘此话怎讲?还是快快起身罢。”
嬷嬷抬手去扶,她却抵死不愿起身,只道:“其实,其实与那花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只蝶。”
张芸芝怯怯地瞥了季珣一眼。
“臣女听闻殿下喜欢收集世间各种稀有漂亮的蝴蝶,特命人搜罗来,打算献与殿下,可今日未开宴前比花时,太子妃娘娘便已不愿落臣女下风,臣女怕若是再将这蝴蝶献与殿下,太子妃娘娘便更不喜臣女了。故而,故而便命侍女收好了蝴蝶,不敢再进献……可没想到,这花还是……呜呜……”
另一个婢女补充道:“是啊……席间太子妃娘娘的女使可没离开贺礼半步,谁知道做了什么……”
持盈微眯双目,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