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蘅百无聊赖地翻看画像,然而在翻到第三幅时,吓得手一抖。
画像从旁落在地上。
皇上瞥了眼。
唔,好眼光!这位可是阮祭酒之女,才貌双全学识渊博啊。
然而陆思蘅瞧见阮韵知的画像,整个人都不好了。要他选阮韵知?宁愿这辈子当和尚。
阮韵知此人陆思蘅是知道的,她可不像表面看上去的乖巧无害,那可是个狠角儿,书院的夫子都没她厉害。
要说陆思蘅跟阮韵知的渊源,这得从陆思蘅十岁那年说起。
彼时陆老夫人尚且意识到不能放任孙子这么长下去。这孩子聪明,且是个记性好的,旁人背书得背八九遍才能记住,但陆思蘅快得很,看过一遍就能记得七七八八。
陆老夫人觉得孙子兴许是个读书的奇才,于是就跟皇上商量,看能不能走走关系让陆思蘅拜入国子监祭酒阮兴和的门下。
皇上都开了金口,阮兴和不能不给面子,起初是认认真真地当过一阵师父的,想着把陆思蘅培育成材。
后来。。。。。。。算了,没有后来。
陆思蘅上学不到半个月,学堂里的学生们一个个斗蛐蛐斗得溜熟,书也不爱读了。阮兴和悲痛涕泪地跟皇上哭诉,皇上只好又把陆思蘅给拎回去了。
陆思蘅虽然只在学堂里读半个月的书,但经历相当丰富。打架、翘课、翻墙什么都干过,还忙里抽空跟阮韵知结了段仇。
话说阮韵知彼时只有八岁,小小年纪老气横秋,手里捧着书之乎者也。隔着墙,都能听见她清脆的读书声。
陆思蘅翻上墙头正要往下跳,就对上她水灵灵又鄙夷的眼睛。
“看什么?”陆思蘅抡起拳头威胁:“敢说出去我揍你。”
“爹爹!有人翻墙翘课啦!”二话不说,阮韵知就喊起来。
她个子矮小,嗓门却大得很,这么一喊,护院们都跑了过来,其中还包括陆老夫人派来督促他的几个小厮。
是以,陆思蘅被逮了个正着,不仅被训了一顿,还被罚抄书到半夜。
陆思蘅记着这笔账,隔天偷摸抓了只耗子丢进阮韵知的书袋中。孰料阮韵知是个胆大的,看见耗子,居然面不改色提溜出来。还恶狠狠地往陆思蘅身上一扑,把人压在身下,然后眼疾手快地将那只耗子塞进陆思蘅的衣襟中。
耗子在陆思蘅的衣裳里乱窜,钻入身下被腰带挡住又咕噜噜地爬上肩膀,在身体里窜了许久直到陆思蘅解下衣裳才跑出来。
陆思蘅是真的被阮韵知这股不要命的狠劲儿震慑住了,耗子活蹦乱跳黏过肌肤的那种滋味,至今记忆犹新。
以至于现在提到阮韵知,就联想起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令陆思蘅下意识地打摆子。
又继续翻看了会,他兴致缺缺地说:“舅舅,我看这些人都长得一个样啊。”
皇上笑问:“那你说说看,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忖了忖,陆思蘅道:“贤惠的,话少的,好不好看不打紧,要紧是别管东管西。”
一听,皇上点头: “知道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
阮家是书香世家,阮家的姑娘自然不愁嫁。当天阮韵知寻母亲问过后,得了准话,心安理得地继续扎进书房看书去了。
这厢,陆思蘅从宫里出来,无所事事也跑十二所听曲去了。
一个急着快点相看人家,免得被殃及鱼池;一个对于娶谁都无所谓,但除了阮韵知。
然而好死不死,隔了两日,赐婚圣旨将两人凑成了一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