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刻骨的交融里,池雪焰用再度失神的目光描摹对方的眉眼,努力不让抛回去的问句显得太破碎。
潮水与话语一并席卷了他。
——结婚证照片怎么能是蓝底的?理应是他与相爱的妻子在当年结婚时,拥有过的红色才对。
那本在三百六十五天前被盖下钢印,一人一份的结婚证。
他不想要泾渭分明的财产独立了。
“能直接换照片吗?蓝底的结婚证照片好像真的有一点遗憾。”
“婚前协议要作废,之后你会有很多文件要签。”
他终于第一次对他说起这句话。
生理性的泪水滑入秾艳的发丝,在枕畔洇出似有若无的湿润痕迹。
而我爱你。
他开始不需要回答的陈述。
漫长无尽的旅途里,玫瑰暗恋黄昏,仙人掌吻过冰淇淋,枫叶想念秋日,圣诞树在等情人节。
窗外雨声依旧,为这个夜晚画上永不休止的尾声。
“忘了……”彻底失神的人喃喃着,“真的忘了。”
他还记得当时更换背景色的原因。
池雪焰顿时防备地抱紧了怀里的枕头。
“不是想跟你离婚,只是在想那本结婚证。”
爱就是会让人在意如此微小的细节。
用不需要意识牵引的本能。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不喜欢女生的?”
“可那样就不能是红发。”
借给他穿的宽大白衬衣一点点失去扣子的约束,像被春风吹动的纱帘,松松垮垮地拂过窗边盛开的玫瑰,淌过深红的花瓣与浓绿的花萼,光影随之流动,渗入浸没了根系的清水。
散落在生活每一处的,琐碎却刻骨铭心的在意。
怀里的人便笑起来,手指轻轻攀上他的领口:“我也爱你,不准用那种眼神看我。”
“好。”
不知不觉间就变得不够体面的他,看这条过分体面的领带不爽很久了。
始终凝视着他的贺桥不再说话,眸色深深。
他想要一个只有彼此的情人节。
在过分强烈的感官中,他只好投降,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没有收下……还给她了,我都没有碰那束花。”
然后就有了会不断生长缠绕的另一重关系,分开会变成一件更麻烦的事。
也不想要互不干涉的私生活了。
贺桥知道池雪焰总是语出惊人,也知道不该是那个意思。
池雪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有些懊恼地蹙了蹙眉,一时间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
蓦然绽放的烟花夺去了他所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