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黄桃便从悠悠转醒,从桌上直起身,茫然瞧了一圈,回过神连忙起身惶恐道:“奴婢不知何时睡着了,求姑娘责罚。”
“无碍,你下去吧,我坐一会儿便歇下了,不用守着。”叶采薇将视线从话本子上移开看了黄桃一眼,浅浅一笑。
黄桃点点头,福身退下关好门后也并未离开,只是安静地守在门前。
叶采薇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仔细回想着方才的细枝末节。
在进屋前她分明施了蛊,为何会不起作用?蛊也不见了。
这般想来,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出了什么错漏,这才让蛊术失效。
另外,容津岸所说的关于鎏云的言论是何意?说她二人样貌相似,说她不会丢下鎏云。
他莫不是隐约察觉到不对劲,猜到她与鎏云的关系,这才拿鎏云来威胁她?
思及此处,叶采薇心底不由升起一阵恶寒,他或许真的看出来了。
既如此,此次离开,便只能带着鎏云一起走了。
翌日清晨,气候渐渐回暖,总算是有了盎然景色。
宫内,容津岸与一打扮雍容华贵的年轻妇人面对面站在回廊处,他神色淡淡地看着她,道:“周兴有一年仅五岁的幼子,下落不明,皇嫂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柳如霜那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带着浅浅笑意,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王爷此言何意?你都已杀了周大人满门了,莫不是还不愿放过这一幼童,连周大人唯一的血脉都要赶尽杀绝?”
“哦?可臣弟以为,若非皇嫂,周大人也不会与本王作对,也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话音落下,柳如霜眼眸微眯,溢出些许锐利的寒光:“王爷这便说笑了,哀家哪有那本事?倒是自先帝走后,王爷于朝政上出力颇多,新君年幼,还是个庶出……”
“皇嫂慎言。”容津岸勾勾嘴角,“陛下确是最为合适之人。”
这时候,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到了容津岸身边,拱手道:“殿下,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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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的西市并不平静,嘈杂声盖过了往日摊贩的叫卖声。
一处酒楼走了水,许久才被百姓合力扑灭,刚喘口气,几处摊贩便被一只横冲直撞的马匹冲撞掀翻,整条街都人心惶惶,百姓都生怕又出点儿什么事。
混乱间,唯有一间茶肆是一片宁静。
贺庭翊坐在二楼窗边静静地看着街上的混乱,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慢吞吞地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一定是厄运降临了,国师大人所言非虚,一切都是因为那苗疆圣女给咱们带来了厄运!”
“是啊,将她赶走!”
不知何处传来了几道声音,大批百姓被鼓动,都义愤填膺地围到了摄政王府门前,要求将苗疆圣女给交出来处置。
榻上,二人姿势暧昧,一切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容津岸大半张脸都笼罩在黑暗当中,只能瞧清他细微抬眉的动作:“本王不会?”
“那你会?”叶采薇眼睫微颤,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似是读懂了那懵懂眼神中的含义,容津岸气得牙痒痒,可偏偏又拿她没法子。
他坐起身舒了一口气,道:“自己回去。”
“我不。”叶采薇爬起来瞪着他的后脑勺,“大人当真不会?”
男人暗自捏紧了拳头,没有吭声,也没有动作,这般坐了一阵。
正当叶采薇不解之时,他起身去将方才落在地上的披风捡起来,裹在了她的身上。
“做什么?”叶采薇一脸奇怪地盯着他。
容津岸瞪了她一眼,弯腰又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大步走出了书房。
叶采薇惊叫一声,气道:“我不回去!你放我下来!”
“你再喊,所有人都能瞧见你这幅模样。”
听见男人警告的声音,叶采薇咬咬牙,冷哼一声,不再挣扎,就如一条咸鱼一般被他一路扛回了含香苑。
“殿,殿下。”黄桃瞧见二人这幅样子,微微睁大了双眼,很是诧异。
容津岸走进屋子,将叶采薇放在了榻上,警告道:“不许来打扰本王,除非你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