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休之后就是王老爷子。
王老爷子明显不是很服气,输给褚休这个才十七岁的人,让他觉得面上无光,连带着领金叶子的时候都板着脸,不情不愿的伸手接过那片金叶。
褚休高抛叶片然后双手拢住,欠欠地走到王老面前,“王老瞧着怎么不高兴呢,是有什么心事吗?还是瞧不上这片叶子更想要黄金?”
王严河,“……”
这话王老爷子可不敢应。他木着脸看褚休,“年少就该内敛,仔细太过张狂会吃大亏!”
内敛的裴景听了这话都皱眉头。
“王老这话不对,年少什么样都可以有,内敛有内敛的好,轻狂有轻狂的妙,”褚休揉着怀里的黄金十两,“再说如果不轻狂,怎么从您老手里赢得这十两黄金呢。”
褚休笑着对王严河道:“王老,我敬您年长,但您可莫欺我年少。”
她掏出黄金,对着王严河显摆,“轻狂吃不吃亏不清楚,可今天吃到了黄金,嗳~还有金叶子~”
左手黄金右手金叶片。
“你——”王严河伸手指褚休,一想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下跟小辈置气会被人看热闹显得他格外输不起,只得甩袖收手扭头就走。
无名书院的学子看热闹不嫌弃事情大,不知道谁嚷了一句“我本年少就该轻狂”,后头跟着喊起来,声音撵着王老,逼得他加快脚步离开县衙。
大堂里的人慢慢散去,武秀离开廊柱转身朝二堂走。
何县令碎步跟在武秀身后,心里嘀咕纳闷,怎么长公主也不说见见褚休裴景这两个少年举人,毕竟这是他们清河县最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了。
可长公主看完选“寿”王直接就离开了,谁也没单独见,谁也没多给个眼神,好像就是单纯来看场热闹,替她皇兄的寿礼把把关而已。
何县令站在后门恭送长公主的轿子离开。
走远了,轿边仆从才问,“主子不是为了褚休跟裴景来的吗,为何不见见他们?”
前段时间朝堂上针对长公主的一场民间舆论战能打赢,还真多亏了一本名叫《今朝人物传》的话本。史官以编写史书有由,用它为引子在朝堂上重提长公主跟康王曾经的战绩,才让那些反对长公主掌权的人暂时闭上嘴。
武秀四平八稳的坐在轿子里,翻看手中话本,“不急,本宫有的是耐心等他们走到本宫面前。”
仆从,“您是指春闱?”
也是,要是连春闱都过不了,只凭这写话本的本事,也没办法派上大用场。连官场都进不去,又怎么能作为助力站在长公主身后。
仆从,“只是如果过了春闱,朝他们递过去的诱惑可就太多了。”
裴景不说,单说那个褚休,一看就很喜欢银钱!见到黄金的时候眼睛比金子都亮,什么年少轻狂不轻狂的,她纯粹是为了金子发狂。
武秀慢悠悠翻书,“该选谁他们心里有数,还有,别当真以为他们年少就好哄。”
仆从,“不敢。”
仆从想起什么,嘀咕一句,“那群老狐狸见不能借抹除功绩将您撵出朝堂,竟又催你招选驸马,连皇上都许了,说您已经过了二十五最拖下去也不合适,要给您在这届三甲里给您挑个最好的。”
仆从,“今日见到的两个举人倒是有希望进三甲。只是褚休模样挺好,但已经娶妻,裴景瞧着又过于沉闷腼腆,秀气文静的跟个姑娘似的。”
不过老实人若是逗一逗逼急了也挺有意思,只是这话仆从不敢说。
武秀对于裴景没多说什么,只是褚休,“他就算不娶妻,也不会成为我的驸马。”
“我不喜欢性子跟我像的人,像匹不失野性却可以认主的烈马,他已然世故不需要人刻意驯服,但需要让骑马者自身有本事,才能让他心甘情愿俯首认主。”
十七岁的褚休,就是这样的好马,轻狂又不失圆滑,属实让人眼前一亮。
武秀,“让人继续暗中跟着就行,我看中的人,在我舍弃之前,莫要让旁人打扰。”
仆从,“是。”
青顶小轿从县衙后门离开,走的静悄悄的跟来的时候一样。
褚休跟裴景从衙门出来,褚休看了眼街角,朝裴景伸手,掌心朝上摊平。
裴景疑惑的盯着他看,“?”
见褚休手伸着,裴景皱眉,不甚情愿的将自己也赢得的金叶子掏出来,拍在褚休手心里,“给。”
褚休眨巴眼睛,“我就要一文钱,你这给的也太多了!”
裴景,“……”
裴景又把金叶子收回来,从袖筒里摸出一文钱,疑惑地看向褚休,“你要一文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