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听着上面的撞门声,急出一头汗,她低着看着离地也就剩四王米的样子,手上放了劲,快速下降。
“咚!”的一声,姜致掉到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好痛。
随着她的落地声,长绳也飘然落下,窗子被关上。
姜致此时觉得这个探花郎真心不错,也不知他在上面如何了,只求千万不要连累了他才好。
门被撞开,几人闯进来到处翻看,还有人开了窗子往下望去。
下面早已空无一人。
邱锦作诧异状:“你们这是……”
龟公一脸凶相:“我已经找到如兰姑娘了,她说离开这间房已近半个时辰了,不知客官一个人在此做甚?”
邱锦指指桌案上的茶水:“栖梦阁的茶当真上品,我正在独饮,是今年新采的君山银针吧?”
龟公此时哪有心情与他聊这个:“你一个人饮茶?那为什么不开门?”
“你们气势汹汹,有些吓到我了,因此未敢开门。”
这个蹩脚借口他们显然不信,但翻了半天一无所获,也只得悻悻离开。
姜致赶回家中时,姜婆已经爬到了床上卧着,见到她几乎要哭出来:“你怎么逃出来的?赶紧走,他们发现你不见了还会来这里的。”
“你伤到哪里了?起不来吗?”姜致上前想要扶起她,“用过饭没有?”
“没有,哟哟,不行,我腿好像断了,疼得很。”姜婆皱起眉头。
姜致没想到她伤得这般严重。
今日她被掳走时是有被邻居看到的,但无人敢上前,还纷纷议论定是她们接生不力,才被找上门算帐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稳婆社会地位低下,人人避之,再就是姜婆平时嘴确实也不好,谁敢在她面前指指点点都会被骂回去,因此在附近也没什么人缘。
不过方才姜婆一句话确实提醒了她,栖梦阁的人今晚若找不到她,明日定会寻到此处,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现下只能离开这里。
姜致翻了翻家里的值钱的东西装进包袱,又从柜子里找出姜婆平日积攒的一些银钱,背上姜婆出了家门。
此时已经差不多到了亥时,家家户户已经灭了灯安歇,街上乌黑一片,只偶尔过几个打更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姜致背着姜婆,先去到街上的医馆。
老郎中简单给姜婆包扎了一下,开了些药,叮嘱道:“两个月不要活动这条腿,最好是卧床静养。”
出了医馆,姜致背着姜婆,不知该去向往方。
此时真应了那句话,天地之大,竟无我安身之所。
她想起距此几里外的城南有座破庙,想着先去那边躲几日。
姜婆听着姜致呼吸声渐渐急促,知道她有些背不动了,直嚷着要下地自己走,让她在一边搀扶着即可。
“你没听郎中说吗,不能活动,落下毛病会残的。”
姜婆不再言语,默默地抹着泪。
等她精疲力尽地赶到时,才发现破庙里屋顶已坍塌了大半,估计是前些日子的风雨所致。
姜婆出声道:“实在不成,就在这将就了吧。”
姜致摇摇头:“不行,这风都灌进来了,夜里容易着凉,你现在若再染了风寒会很麻烦。”
“可是……唉。”姜婆直叹气。
正在姜致也一筹莫展之际,猛地想起邱锦给她的地址。
他既然有求于自己,想必借住几日也是可以商量的,大不了给他点银子就是。
想到此,姜致歇息了片刻后,背起姜婆赶往石板巷。
但此时的姜致已没有多少力气,不算远的路程走走停停用了一个多时辰,但姜婆无论怎么说要自己走她都不依,到达石板巷时天已经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