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一步步挪到最南头一家,叩了门。
不多时门开了,开门的果然是邱锦。
他见了姜致,一脸讶异:“我好像说的是两日后吧?”
姜致已累得说不出话,放下姜婆便瘫坐在地。
半晌后,邱锦才从姜婆口中弄清楚她们的来意。
此时姜致也缓过了一口气,出声道:“请你借我们住几日,我可以付租金。”
邱锦蹙眉:“这个,好像不是很方便,这里只有我一人居住,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
姜婆赶紧插话:“哪有那么多讲究,再说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呢,我看你这里不是有好几间房吗,给我们随便安置一个地方就成。”
见邱锦不出声,她乞求道:“我家丫头背着我走了一夜了,我们实在是无处可去了,求您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行行好,等您哪天成了亲,我老婆子免费帮您夫人接生,您看成不?啊?”
邱锦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姜致,虽是冷冷的清晨,她的衣襟却似是潮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头,脸颊潮红,眼神恍惚。
姜致见他看向自己,想着自己昨晚置他于险地,今日便又来麻烦他,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艰难地扶着门站起来道:“若是邱公子太过为难,就算了。”
说完,就要背姜婆起来。
“先住下吧。”
“多谢邱公子,您真是大好人啊,看您一表人才,来年必定高中,娶得如花美眷,三年抱俩!”
姜婆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姜致也出声道:“多谢,我安置下母亲便马上去找住处。”
这是一处一进的老宅,院里一棵槐树,树下有石桌石凳,三间上房两侧各有耳房,带东西厢房。
邱锦引他们到了西厢房。
屋里有些简单的桌椅床几,桌上积了一层灰尘,看着已经许久无人居住。
姜致草草收拾了下安置好姜婆,缓了口气便去到灶间,想看能不能做点吃的。
刚出门,却见邱锦提了包子从大门进来。
“我不会下厨,灶间并没有什么食材,先吃点包子垫一垫吧。”
姜致刚要开口,邱锦接着道:“不必再道谢,这都算是我请你做事的酬劳。”
姜致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虽说的直白倒也是真的,一个谢字也抵不了什么,况且自己都跟他说了好多遍了。
姜致将包子拿进屋跟姜婆分着吃了,再替她熬药。
将这一切都忙完,已是日上三竿。
姜致刚要出门,姜婆一把拉住了她:“你睡一觉再去吧,这一晚上把你累坏了。”
“我没事,我去城郊那边看看有没有小点的宅子,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让你受苦了。”
姜婆摇摇头:“不,不是你,是我贪财怕事应了那样丧良心的买卖,若不是你替了我,说不定我现在就被投进大牢了。”
姜致安抚了她几句,还是执意要去找房子。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房门,邱锦正坐在树下的石桌前看书,听到她出来,头也未抬地说道:“据我所知,你应该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了吧,现在走路都不稳,我劝你歇息片刻,照这样下去很容易累死。”
“我还撑得住,总不好叨扰你太久。”
姜致已经习惯他这样说话,他嘴虽然毒了些,但心还是好的。
邱锦转身看向她,笑意淡淡:“你的死活自然与我无关,但你若现在死了,我岂不是白忙一场?”
姜致一窒,想起郡主的生辰宴,慢慢退回房内。
她这两日确实疲累到了极点,头刚靠到枕边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起来以后院里没见到邱锦,他的房间也没亮灯。
也不知是出门未归还是已经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