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生,你大题做对了吗?害,就说答案有两个。”曾萧的数学也算是稳定发挥,没心没肺地问道。
向春生回答地有气无力:“没。”一场考试抽空了她所有的社交活力。
“我这次英语考得也很烂”曾萧想要安慰向春生,“明明单词背得都很认真,为什么考试看到了一个都不认识?就好像加密了一样。”
他为此也十分苦恼。
向春生只是认真地回了一句:“背单词不是自我感动,不会就是不会,不熟就是不熟。”
向春生十分大方地给曾萧分享背单词的方法,教他步骤。
……
看到成绩后的陈念荒沉默了。
这次他的态度没有问题,也很认真地填完了每一张答题卡,他也不是每次百分百都能成为年级第一。
陈念荒担心的是她。
一中自然是卧虎藏龙,他拿不到第一很正常,毕竟题目难易、考试状态甚至运气都会对成绩有微弱的影响,所以陈念荒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排名。可向春生好不容易学习慢慢步入正轨,这样的打击应该不会好受。
夜自修的这三节课,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向春生,想找个机会和她说话。
结果向春生居然一直在耐心地教同桌题目。
他不免一阵心寒:对我有对别人十分之一的耐心就好了。
“小春,我们走吧。”宋写宁和往常一样挽住她的胳膊。
三个人并排,能把台阶占满,陈念荒只好默不作声跟在后面。
宋写宁敏锐地注意到了,拦住向春生快步往前走。
等她们在路灯下分离时,他才找到机会,凑上前。
向春生试探性地问他:“你跟着我干嘛?”
那么高大一个人就是一个移动的灯罩,光是投影就能把她全部盖住。
陈念荒紧张地挠挠头,组织好语言后,装作漠不关心地回答:“请你吃关东煮。”
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向春生看到了校门口那家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小摊。
“那我不客气了。”向春生回头朝他一笑。
请客哪有拒绝的道理,何况天冷,一杯热乎乎的关东煮正好吸引了她。
向春生艰难地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对老板说:“我要吃萝卜和鱼籽福袋。”
陈念荒没有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侧头对老板说:“加上这些一共多少?”
“25。”老板看着男孩子掏钱,笑出了褶子。
她的小摊总有不少情侣光顾,看面前这对也不像是情侣,不过她就喜欢赏心悦目的。
他接过了老板递过来的两个纸杯,没有递给向春生:“我来拿。”
因为刚出锅的关东煮还很烫。
向春生从里面抽出一串,吹了吹风,嘴巴一鼓一鼓像极了河豚。
在陈念荒的眼中好像她不管做什么都很可爱,哪怕是呼吸。
他从未有过的温柔,那是侧颈到耳际的红。
“你不吃吗?”她少见地关注到了单纯充当便携式餐桌的陈念荒,莞尔一笑。
陈念荒轻笑了一声摇摇头。
明明一举一动都很正常,过分和谐,可那是向春生,如此警惕的她怎么可能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
她不正常,她在用笑用关注别人的情绪来极力扭转自己悲伤的视线,她在强撑。
他的表情慢慢僵硬,内心某处地方有一道清脆断裂的声响:“向春生,哭得时候哭,笑得时候笑,一边哭一边笑,很丑。”
陈念荒希望向春生坚强,却又不想让她独自承受破碎,他罪恶地想要弄哭她。
那一刻的向春生正在咀嚼与她口腔大小不太符合的萝卜,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