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梅这一下,便再也哭不出来,她讷讷地看着侯夫人,脸上飞霞满天。
她这脸红红的样子,比哭起来好瞧,侯夫人歪头瞧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散开,道:“你要写回信吗?”
“您……时间来得及吗?”
“我等一等你。”侯夫人轻吁了一口气。
她将将是说了陛下不少好话的,希望有耳朵能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传到陛下耳里去,如此的话,陛下也不好多责怪她夫君娶了一个笨娘子了。
“多谢姐姐。”
“不要谢我,”侯夫人想起来一事来,笑了,她朝太孙妃笑得仿如春天里的花一样烂漫,道:“我给你送信,太孙给了我钱的,你哥哥也给了。”
“给钱了?”梅娘听了一时不懂。
他们家族亲戚之中,最富有的便是禄衣侯府了,往常皆是他们受侯府的好,拿侯府的银子。
“他们在路上买了一支碧蓝的蓝笛给我,那色彩,像极了你姐夫的样子。”侯夫人由是道,笑容甜甜,烂漫:“那很是珍贵。”
“是罢?姐夫喜欢?”
“喜欢的。”她拿到的那天刻了字,当晚便送给了他,他很是欢喜。
佩梅讷讷,看着表姐的脸更是绯红,待到提笔给诩儿写信,她的脸烫得就像发烧了一般。
人间有真情。
表姐对表姐夫自是。
她对诩儿……
亦一如当初。
她想让他好。
……
禄衣侯夫人在凤栖宫拿过表妹给太孙的信,便去了始央宫。
她一路自有人关照,走上几步,便有始宫宫的人前来问信,轿子抬到了始央宫前,有太监前来告知,轿子还可以抬到始央大殿前,侯夫人没听,在宫前下了轿,步行而入。
她不走正大门,来迎她的公公不是吴公公,不敢与她说话,她便一路耳根清静进了始央殿。
皇帝正在御前批公文,见到她请过安,让她坐下,侯夫人便朝那个分明准备着让她坐下的椅子走去,一坐下,见到手边的方桌上有她爱吃的果子,她瞧果子好瞧,便拿了一个到手里放到嘴边,牙齿往下一咬,便是一小口。
果子甚甜,比家里的还甜一点,也不知是哪个地方上贡过来的。
陛下如今日子也是好过了,吃得比她好多了,还不用花银子。
她吃得好,皆是她夫君辛辛苦苦替陛下杀人得来的。
她吃了大半个,殿上的皇帝方才搁下笔与她说话,问她道:“今天是来给你妹子送信的?”
侯夫人一听,把将将咬到嘴里的果子吐出来,放到手心,恭敬回皇帝道:“是的。”
皇帝见她也不吃了,还把那刚吃进嘴里的吐出来,哭笑不得,道:“朕就吓过你一两回,你们夫妻要记到何时?”
侯夫人浅笑道:“记很久。”
她又道:“也不是记,您的时间要比我这个吃喝玩乐的人要珍贵,我闲散可以,那是我夫君替我挣来的,可我不能耽误您的时间。”
“这是你心里的话,还是朕那个逆臣编排朕的话?”皇帝头疼不已。
“我爹说给我听的。”侯夫人又抛出一人,抛出了她的父亲德和郎。
德和郎爱女如命。
皇帝瞪她,不想再与她深说下去了,连忙道:“信送到了?”
“送到了。”
“不送信也可以过宫来,要是嫌堂上的人说你,朕帮你出气,回头有一个杀一个。”
“也杀不得了,您缺人用呢,不能杀了。”
皇帝听了笑,问她道:“怎么想起来给朕请安了,上次你来,给朕送吃的也没过来。”
“想来跟您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