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三个小时里,你是否伤害了无辜者?”
“……是。”
“你对她的伤害是否发自本心,没有受任何人操控?”
“……是。”
问话停住了。
沉默再次降临这间房间,在二人之中长久驻足,化作一堵严丝合缝的高墙。
尤利安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下一个问题。
他小心翼翼地扬起眼帘,视线如蜗牛的触角般,谨小慎微地向上攀爬,随后在触及某处时瞳孔骤缩,大惊失色。
那双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眼眸低垂着,睫羽轻颤,眼角处,一滴泪悄然溢出。
尤利安心急如焚,慌忙地想要为他拭去眼泪,伸出的手却被避过。
他一怔,慢慢收回手臂,眼神彻底黯淡。
直到这一刻,他才开始动摇,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在一开始就和盘托出会更好?
“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吧,尤利安。”
“……是。”
他深深叹了口气。
“在过去的三个小时里,你的所作所为,是我绝对无法接受的吗?”
尤利安神色纠结,再次选择沉默。
可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星期日用耳羽掩盖住神情,不愿被发现自己的失态。
他最不愿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但是……或许是心存侥幸,他还是……
“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否是杀害知更鸟的凶手?”
锐利的眸光如刀锋般割下,却无人承接这份痛苦。
尤利安满脸愕然。
杀害知更鸟的凶手……?
知更鸟死了?!
啊?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有人胆大妄为到在家族的地盘上杀害橡木家系家主的妹妹?
他骤然被惊住了,茫然了瞬间,紧接着涌上心头的却是难以复加的喜悦。
如果家主大人此时的失落,只是因为将他误解成杀害知更鸟小姐的凶手,那么他很快就能不再失落了,因为尤利安很清楚自己与知更鸟的死亡并无干系。
他甚至刚刚才从星期日口中得出此事。
视网膜中的瑰彩尚未消去,同谐的力量还烙印在尤利安舌尖,可他却好似完全感知不到痛苦,雀跃地想要说出否定的回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