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裴沈怀景在门前立的时间太久,姜昭见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更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迟疑地开口下逐客令:
“臣这里有黑鸦照顾就可以,不劳烦殿下了。殿下若没事,臣就不多留殿下了。”
沈怀景抓着门框的手指抖了下。
回首,姜昭的身体被阴影遮住,看不清脸上表情,只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来显而易见的疏离。
仿佛刚才拥吻时的缠绵不曾存在过一样。
沈怀景没再多说,赶在姜昭坐起来往外面看之前,向外迈出一步挡住裴寂的身影,拉上门。
裴寂一眼还没有看见姜昭,就被拦在门外,心里不满,却只能面无表情地对他行礼。
沈怀景在姜昭那儿碰了壁,心里正不爽,裴寂眼下过来,正正是撞到了刀口上。
沈怀景眼皮子撩起冷嗤道:
“三郎君来得不巧,阿昭刚刚才歇下,怕是不能见你了。”
他说话时,裴寂目光一直落在他的唇上。
唇畔开开合合,残留着被人咬过的口子,隐隐有血丝往外冒的趋势。
裴寂眼神沉暗,移开视线不语,仍旧保持着方才行礼的姿势。
沈怀景也不说让他起来,似乎是存心要看他受挫磨。
黑鸦立在门口,看看裴寂,又畏惧地看看沈怀景,不知道要不要向姜咋说。
沈怀景居高临下瞥了裴寂一眼,抬脚离去,屋内却在这时传来姜昭的声音:
“黑鸦,既然是三郎君来了,就请进来吧。”
黑鸦眼皮子一跳,心道完蛋了,她家大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要火上浇油。
果不其然,姜昭的话一出来,沈怀景顿时黑了脸,身上气压低沉冷冽得可怕,回首鹰目如利剑,似乎要将门板穿透。
裴寂对他拱手示意行过礼,起身时眸中掠过几分耀武扬威般的得意。
沈怀景眼神如刀,望向黑鸦,大有一副“你敢开门试试”架势,黑鸦推门的手顿住,左右为难。
门却在这时侯被从里面拉开,沈怀景眼皮子一跳,未见到人,脑中就浮现出放在在房中姜昭一丝不挂地窝在床榻间的情形,转身如风般掠过到她面前,却发现姜昭身上已经套上了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