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瞥向沈怀景刚刚离去的方向,问:
“你是想说,刺客是沈怀景派来的?”
裴寂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不论自己怎么说,她都不会相信此事和沈怀景的关系不可分割。
手指掐紧了,裴寂深吸一口气,道:
“即便不是他派过来的,与他就能脱得了干系么?”
姜昭没看他,扔下一句:
“这与你无关。”
便让人送客。
裴寂走后没多久,姜昭招黑鸦换了药,刚穿好衣服到书房,门就被一脚踹开。
“大人小心!”
黑鸦立刻执剑上前,却在看见来人面上熟悉的阎罗面具时,松了口气。
“啧,又把我当刺客啊?”来人身上的衣服混合着血和灰尘,灰扑扑的,面具上更是粘连挂着血,遮住了原本的颜色。
他在书房和院子里扫了一眼,随口奚落了一句“几天不见,你这儿怎么跟被土匪打劫了一样,身边养这么多人,看起来也没几个顶用的”,拎着个五花大绑的人扔进书房。
黑鸦心里清楚这人是在讥讽她不顶用,才会让自家大人遇了刺客,当下想反驳,却碍于对方的官职说不出来。
姜昭瞥了眼地上趴着的人,浑身脏乱,脸上全是血污,也遮不住天生的贵气。
在抬头看她时,眼中藏不住寒气森森。
只消一眼,姜昭就认出来这人的身份。
段星渊。
她摆摆手让黑鸦在门外守着,二狗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打量着姜昭的反应。
“这人可不好抓,要不是你说一定要活的,我才不废那么多力气陪他兜圈子。”
姜昭没说话,走过去到和段星渊留有两尺距离的位置蹲下。
他被五花大绑着,身体只能扭曲挣扎,却动弹不了更多,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头发散落遮住脸,眼睛透过额前碎发,阴狠狠紧盯着她。
“姜昭,我是陛下钦定的淮南王,来江河城就是来问你的罪,你敢对我动手……”
“啪!”
段星渊话还没说完,姜昭扬手一巴掌打偏他的脸:
“段星渊,你混蛋!”
“当初求娶凤阳时你怎么承诺的?而今才不过一年,你就害她至此,我非但要打你,还要杀你为凤阳和她腹中的孩子偿命!”
段星渊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在原地,愣愣看着她。
许久,才反应过来,胸腔中充斥着怒气,恨不得原地蹦起来姜昭的衣领反击回去:
“混蛋的是你,你还敢提凤阳?”
“你明知道凤阳是有妇之夫,还要一而再再而三不知底线与她纠缠不清,她会有今日,分明是你害的,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然而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被捆绑着。
挣扎了两下,也只是负隅顽抗,刚有起来的趋势,就被姜昭抓着头发被迫仰着头同她对视。
姜昭简直要被他的无理取闹给气到了,若不是还要带着他到凤阳和承平侯跟前兴师问罪,现在就想一刀将他砍死。
“凤阳为什么会寻我,你不清楚其中缘由?”姜昭用力抓着他的头发,看他因为痛苦而变了脸色,“你一声不吭将江渺渺带回公主府时,将她置于何处?你纵容袒护江渺渺骑在凤阳头上为非作歹时,又将她置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