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让她走,眼下,她起不来身,半丝也动弹不得,又该怎么办?
正这般想着,但见那男人淡漠地移了视线,而后竟是转身走了。
程梨松了口气,这夜怕是也能睡得安稳了,入睡之前最后所思:他说会放了她爹。
翌日日上三竿程梨方才再度醒来,所思亦如前夜,第一件想起的事依旧是那事:他说会放了她爹。
眼下,于她而言,这自是天大的喜事,如若他爹安稳了,不安稳的便只剩下了她与萧知砚。
自是救一个是一个,能救一个,是一个。
程梨起身,回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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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碧霄殿。
萧怀玹批完奏折,背脊倚靠在龙椅上,想起了程梨,也便想起了昨夜与她说过的话。
他抬手,动了动手指,身侧的张明贤躬身过来。
“陛下。。。”
“传朕口谕,放了程经赋。”
张明贤显然一怔,万万未曾想到,但亲耳听到,又怎么可能有错。
人立马应声,而后便赶快亲自去办了。
大殿上没得一会儿便只剩了萧怀玹一人。
男人眯眼,昂藏的身躯正身倚靠在后,手中慢慢地把玩着扳指。
他是什么时候认出程梨的。
是在为她验身之后。
因为,她身上的香气。
她来求他那日,他便感觉她身上的香有些似曾相识。
但起初,并未记起是在哪里还曾闻过。
直到命嬷嬷为她查完的那个下午,他才恍然记起了是在谁的身上闻到过一样的香。
是四年前,那个乡野姑娘。
她说她爹在京城做官,或许不是什么乡野姑娘,但于他而言,那不重要。
彼时他十八,被父皇召回京城,返回封地的路上,遭到了萧知砚的暗杀,右腿受伤,滚落山崖,藏身在山洞中,失血过多,又遭人追杀,就要死了。
便是在这时,他遇见了她。
他是哄骗了她,说了些根本未曾过心的话,诱她为他保守秘密,诱她为他送药送饭。
逢场作戏,事情过去了就算了,谁会真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动心,早忘了。
除了她的眼睛,她长得什么样,他都忘了,谁又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