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峋所有的动作都倏然停了下来,谢稚却更加用力了几分,看着他轻飘飘道:“你知道苏璟是谁吗?”
“嗯。。。。。。”容峋闷哼一声,猩红的眸光中带了狠:“我不是苏璟。”
谢稚笑了:“我知道。”
“我在问你,你知道苏璟是谁吗?”
容峋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难道谢尊主不比我知道的清楚?”
谢稚轻笑一声,重新松开手:“我若真的清楚他,就不会如今这副模样站在你的面前了。”
容峋狠狠喘了两声,垂眸看着那一处:“过来,继续。”
男人的声音沙哑,无端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命令姿态。
谢稚扯了扯唇角,没有理会他,转身坐到梳妆台前,安静的拆除钗髻。
身后刑架剧烈震荡起来,谢稚从镜中斜了一眼,仍旧捆得牢固。
这是玉楼春中一些针对特殊需求的客人,特意制作的。
牢固得很。
谢稚卸去所有钗环,又脱下外衫扔到椅子上,只着一身素衣转去温泉池。转过去的时候,连眼风都没有给容峋一个。
容峋却被这三番两次的不上不下弄得越发凶狠了。
“谢稚。。。。。。”
谢稚掬起一把温水,从高处哗啦啦的落下,带起一连片的涟漪。
“谢稚!”容峋的声音有些急,刑架带起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谢稚全当没有听到叫声一般,将整个后背靠在池边,双目迷蒙的看着头顶上方:“容峋,我的母亲。。。。。。还活着吗?”
这一声低不可闻,微弱得刚一出口就随着泉池上方的水雾散开了。
她原本想着将人留下,不过是为着一个念想罢了。
可是如今,却发现这样一个人同当年之事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倘若他也参与了。。。。。。
谢稚闭上了眼睛,她着实有些舍不得杀他。
苏璟死了,倘若他再死了。。。。。。
她或许就再也见不到这样一张脸了。
谢稚心下有些发酸,为着母亲,也为着。。。。。。这一张脸带来的念想。
“师兄,你到底为了什么呢?也是明绰诀吗?”
谢稚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可是,是他亲手杀了父亲。也是他。。。。。。亲手将父亲推下悬崖。
所以,有时候她就在想。。。。。。他最终死在杞山是否也是因果报应呢?
谢稚盯着身前蒸腾而上的白雾,一动不动。可是发呆的时候久了,谢稚才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好像少了什么。
谢稚回过神来,目光在屋内梭巡了一群,忽然意识到。。。。。。太安静了。
容峋!
谢稚猛地站起身来,披了一件外衫就往外走去。
容峋好像彻底昏过去了,低垂着头,呼吸都变得粗砺绵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