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个子矮,脑袋顶堪堪只到季绪胸前,着实费力。只好踮着脚,努力伸了手臂去帮他解袍子,好在这活她是做惯了的,动作轻巧灵快。
少女细软温热的指尖从领口划过,略宽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截嫩生生的玉臂,散发出淡淡甜香,撩人心弦。
偏始作俑者还一门心思和扣子较劲,恍若未知。
待脱了外袍和靴子,冉漾刚要转身去拿备好的寝衣,却被一把从后面揽住腰锁往怀里带。
男人的呼吸浅浅喷在颈间,冉漾只觉一股痒意从脑后渐渐泛了上来。
酥酥麻麻,指尖都烫的发软。
被搂在怀里,他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的腕骨。
“给你的镯子怎么不戴,不喜欢?”
不是人前的温和有礼,而是有些轻佻慵懒,一缕发被他捞起来轻轻摆弄,划在颈侧痒得厉害。
冉漾心一紧。
府里规矩严不说,今日杜氏本就有意折腾她,他送的东西大多是金玉,她哪里敢戴呢?
不过跟了季绪许久,他的性子冉漾是摸到了一点的。
他不喜欢别人心思太重。
沉默了片刻。
冉漾略略低头,回身抱住季绪的腰,猫儿似的将脑袋埋在男人胸膛轻蹭了一下,仰头软声道,“喜欢,可我想等您回来专门戴给您看。”
隔着一层中衣,季绪灼热的体温渡了过来,糅着一点点苏合墨的香气。
季绪并不出声,冉漾想了想,又小声道,“想装个可怜,等世子回来给奴婢买新的。”
许久,头顶传来闷闷的笑,灼热胸膛在微微震颤。
“好,买新的。”
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她的发顶,她被季绪密密搂在怀里坐在榻上,他柔声道,“今日可是委屈了?”
“嗯……”
受委屈最怕人问,就像摔了跤的小孩子,见到娘亲哭的才凶一样。
心头一片酸胀,冉漾咬了咬下唇,指尖攥着他的袖口轻晃着。
她想说,她发烧了好难受,想说今天的杜氏责骂她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点点难过。
可还未等她说什么,他干燥温热的拇指和食指捏起了她的下巴,指腹微微摩挲,另一只手环过纤腰顺着衣领钻。
冉漾念叨半天,最后憋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道:“夫君。”
季绪唇角绷直:“什么?”
冉漾:“夫君夫君夫君。”
“可以说了吧!”
就这样听她喊了好几遍,季绪才停住脚步道:“我考虑的结果是不告诉你。”
“……”
冉漾脸都要气红了,她轻轻咬了下他的手指:“你不讲理。”
季绪哈哈笑出声来,眉眼舒展,薄唇弯起,弯起的眼眸好像盛着星星。
冉漾看了一会,很快消气了。
她重新抱住他的手臂,轻轻道:“这是我来京城过第一个年呢,是跟你一起。”
季绪侧眸看她,补充道:“跟我一起可不止这第一个年。”
远处烟花炸开,一瞬间照亮夜空。
礼花落下,四散开来如星雨。
“是接下来的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