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知雪端着胳膊没吭声,走到醉仙楼二楼临街的雅间锁窗对面,认命般转头,言简意赅:“手。”
尽管她没说明,江淮霁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看向她端着的那只胳膊,想起醉仙楼遇刺那天的情景,有些后悔方才没及时拒绝,害她又遭一回罪。
“多谢将军,但下官其实能自己上去。”
“……”不早说。
雅间窗户紧闭,竹知雪纵身一跃,双手紧紧攀住窗户上方凸起的部分,极有韧性的窄腰运劲,双腿如花豹般迅捷踢出,朝锁窗踹去。
砰——
雅间的窗户被猛地踹开,咯吱咯吱地晃荡着。竹知雪顺着踹窗的力道滑进了雅间,屈膝踮脚,单膝着地,轻巧地落在窗边的雕花方桌上。
她回过头,将勉强挂在窗边的江淮霁拉了进来。
醉仙楼封楼后楼内不复以往光鲜,雅间内无半点烛光,墙上的夜明珠也不见了踪影,伸手不见五指,仅有一泓银光从大开着的窗外泻进来。
江淮霁为了恢复封楼后的样貌,又将窗户关了回去。
这下楼内是真的透不进来半点光亮,眼前一片漆黑。
竹知雪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红亮的火光照着脚下的路,两人登上楼顶的观星台,凭栏远眺,将丞相府内情景尽数收进眼底。
江淮霁不知从哪摸出本小册子和一只携笔,和竹知雪配合着记下了丞相府内府兵排布。
两人最终避开府兵,进了丞相府内院。
“你觉得这真账本会藏在哪?”竹知雪掐着府兵经过的节点,一把拽过江淮霁,拉着他躲进了灌木丛,压着声音询问。
“书房或是卧房,必然藏在最私密、旁人绝对接触不到的地方。”江淮霁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
“嘘!来了。”竹知雪竖着耳朵注意着灌木丛外的脚步声,压低了身形。
明晃晃的火光从头顶游离而过,刷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竹知雪小心翼翼探出半个头,确认安全后把江淮霁拉了起来。
两人率先去了书房,这一路上都没发生什么意外,直到逼近书房外的漏窗墙时,里面传来几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竹知雪透过墙洞往里看,只见里面横七竖八倒了不少覆面黑衣之人,其中有一人让她觉得分外眼熟,似乎就在不久前见过。
就在她要细看之时,墙洞外伸进来一只手,抓着那人的脚,将人拖走了。
直觉里面情况不对,竹知雪连忙拉着江淮霁躲了起来:“你藏好,我去看一眼。”
见江淮霁点头,竹知雪蹲在暗处蹲守,等来了一队府兵。
她目标明确,盯着那队府兵中最后一人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过去,捂住他的嘴,一个手刀将人劈倒,拖进暗处,和他换了衣服,然后若无其事地跟着那队府兵溜进了书房。
书房内仍点着灯,竹知雪以耳力辨识周遭守卫,又跟着府兵绕了一圈,差不多摸透了书房附近的布局,这才飞身上瓦,悄悄掀开了瓦片。
底下聚了不少人,焦桓就坐在主位上。
“我们能帮上忙自然会帮,只是当初丞相大人可是亲口承诺,家中小辈们犯的小错已被摆平,可如今那江淮霁竟然还能找到证据拿捏我们,又该如何解释啊?”一人问。
“是啊,依我看,既然焦大人无能,那这西南的生意也该换个人把持了,不如就交给王大人,诸位意下如何?”一人附和。
小错?竹知雪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