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曹彦识之话被打断,“你既有闲心在此杞人忧天,还不如尽快去调查清楚对方何故来此,免得像只无头苍蝇,平白显得难看。”
闻此,曹彦识愤愤地吞下后话,转身迅速离开了房间。
林啸洐缓缓矮身潜藏,直至后面之人的脚步也离开房间后,才从窗边闪开。
听过此番争执,林啸洐才算真正确认,那望仙楼上的人与郑曹等人并非一道。只是对方自入晟后,终日寻欢作乐,实在瞧不出是敌是友,他不敢轻易与之接触。
如此想着,他于二人之后,从角巷里悄声离开,只是还未走出巷口,便被一记重锤从身后砍晕了。
不过多时,东市梅街,望仙楼上,那黑影再次从顶窗翻下,行至饶听岘身前低语了几句。
后者听过,默然片刻,随而微微掀开眼眸,面无表情地说:“找个地方关起来,免得他坏事。”
“是。”
女儿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郑应卯与曹彦识等人确实将案子办得圆滑,便是连先前陈响与卫彭两条还算有用的明线,都很快被灭口截断。
而他们刻意露出的破绽,将蒋升翰引向了完全不着边的方向,以至他看似没日没夜地奔忙核查,最终却并未摸到丝毫有用线索,渐渐走入死胡同。
为将案子做铁,郑、曹二人同靳州方向谈妥,特地祭出了若干南蛮。不仅使陷入窘境的蒋升翰峰回路转,大有所获,疑窦顿消,还堵住了望仙楼方向的嘴。
至此叶、林二人贪污敛财,勾结外贼之案,事实明确,人物证具全,加之先前城门之外,叶林二氏刺客刺杀来查案的朝廷重臣之事,更是将诸多罪名坐实。现下只待廷司判将在逃嫌犯林啸洐缉拿归案,与在押牢犯叶任生一同提审,签字画押后,便可审结案卷。
只是郑、曹二人并未打算让廷司判真提审叶任生,毕竟对方腹中多少揣了些不可为人知的秘密,他等之所以能容她活到今日,一是对方并未对外吐出半分,二是要在廷司判入晟后,再使其“畏罪自戕”才有意义。
然而不待二人动手灭口,那多日来一直游山玩水,饮酒作乐的饶听岘,忽而要插手此案,并且是在并未持有诏令的前提下。
纵然大内长尊兼天崇司总监位高威严,但移交至廷司判的案件,若没有圣上旨意,是断不能随意插手的。且不说郑曹二人如何,便是蒋升翰跟前便不可能轻易松手,这就给了郑曹二人足够的时间与把柄,上奏弹劾。
而两厢僵持不下之时,那先前提审之事,便暂且搁置了下来。
然而许是靳州方向已没有耐心再拉扯,是日夜里,派遣了南疆杀手强闯地牢,欲刺杀叶任生灭口。
幸好林啸洐提前在地牢中安插了人手,只是南疆刺客手段狠辣,林氏弟兄奋力抵抗却终究难敌。
刀剑铮铮刺耳,叶任生于牢房内,眼睁睁地望着乔装护卫的弟兄们接连被杀,心下惶恐震动。
见势不妙,她立马将腕间撬了多日才撬开的枷锁扯开,从草榻之下抽出了先前藏匿其中的防身软剑。
飞刀自牢门缝隙间刺入,叶任生躬身堪堪闪过,黑衣蒙面的刺客却紧逼而来,眼看就要劈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