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太子也不会生他的气,因为那人熬夜是因为小太子自己前天贪玩,没有看折子也没有做公务,这才把两天的事情压给人家一天做完。
硬算起来,还是自己累到了那人不得不熬夜处置。
那他还能埋怨谁呢……
小太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迅速的穿衣束带,等阮瑶回来帮他束发时,他已经端坐在桌前等着了。
瞧着镜中自家瑶瑶精致温婉的侧脸,小太子突然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瑶瑶,我以后还是要勤勉些,不然,困。”
阮瑶:……?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阮女官没有弄懂自家殿下的意思,可是听着他能下定决心勤勉做事,阮瑶自然是高兴的,便没有细问。
可放了豪言并不代表不困倦。
小太子出门时还是想要打哈欠,全靠着顾鹤轩所配的薄荷丸方才清醒些。
他并未乘轿辇,而是带着随侍缓步走向前殿。
待出了东明宫门,季大上前两步跟在赵弘侧后方,嘴唇不动,用只有彼此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殿下,进宝昨晚送了话来,张大人与二殿下过从甚密,最近三日已是见了两面。”
小太子用舌尖顶了顶嘴里的薄荷丸,扭头看他,问道:“张皎月呢?”
“不曾见,但书信往来不少。”
小太子点点头,没说话,只是嘴角轻轻地动了一下。
这像是个笑,不过只有弧度,却无笑意。
与大殿下一般无二。
季大刚一抬眼,便迅速低下头去,心想着张大人此举当真是朝着人心窝上扎刀,殿下恼怒也是寻常。
只是他不知,如今眼前站着的人并不觉得恼,也不觉得怒,甚至不在乎张文敏此人,他只是单纯的在笑自己与“他”猜得准,张文敏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其实张大人与二殿下有勾结之事,大殿下并未隐瞒,尤其是在小太子在册子里提及阮瑶所说的灯画一事,再加上进宝瞧出来的蹊跷,大殿下已经断定,教导他足足十年的张大人与他已经不再是一心。
恐怕还有可能在未来对他反戈一击。
因着此事紧要,大殿下便把所有事情对小太子和盘托出,让他心里有数,以后也好提防应对。
小太子就像是个旁观者,听了一个老师与学生离心的故事。
他对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和张文敏更无甚情分,无论张大人做什么他都不在意。
但是小太子虽无阅历,却有心,即使大殿下给他写信讲述时用词格外平静,可小太子觉得,但凡是有点感情的人都受不住这样的叛离。
哪怕他经常想法子骗另一个自己,可遇到事情,他必然选择坚定不移的站在大殿下身边。
他们本是一体,这世上也就只有自己心疼自己。
当然,现在还有瑶瑶,她肯定比谁都关心他们。
哦对了,听说张文明那老家伙还曾挑拨自己和瑶瑶的关系。
呸。
小太子是个记仇的,旁的他都不在意,可谁说了瑶瑶坏话,他都暗暗记在心里,早晚是要收拾回来。
不过在外人面前,他已经习惯了端着太子威仪,按着之前和大殿下商量好的,现下小太子淡淡道:“知道了,继续盯着。”
季大低声道:“可要阻拦张大人与二殿下见面?”
“不急,再等等,后面总会有大鱼的。”
季大闻言,也不多问,应了一声后就准备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