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帏之!马车要撞上了!”江锡安惊慌失措,声音险些被风声撕碎:
“快点让开啊啊啊啊——”
包括皇后在内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不远处的乔云裳的心更是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咬紧下唇,指尖用力扯着帕子,用力到几乎发白,他急得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却被姜乞儿拦下,摇了摇头。
他只能忍住焦躁的心,抬起眼,视线紧紧落在崔帏之身上,在心里祈祷崔帏之能逢凶化吉。
只见不远处的崔帏之停下马车后,毫不犹豫地站起身,用轻功三两步踩上车厢顶,随即旋身落在了江锡安的马上。
他用力一拉缰绳,马登时嘶鸣一声,前蹄离地,高高撅起,身体几乎要和地面垂直的它差点要将崔帏之和江锡安摔下去。
乔云裳见状,脸色已经完全白了,要不是姜乞儿及时扶了他一把,他估计要坐到地上去。
但崔帏之紧紧拉着马缰绳没有松手,等稳住马之后,又快速疾驰至梁帝的马车边,侧过身,抓住了缰绳。
江锡安立刻会意,用力甩了一下马鞭,迫使梁帝的车马动起来:
“驾!”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在崔帏之一个人的驾驶下,转了一个漂亮的弯,随即重新回到正轨。
“好!”
一旁的淑婕妤见状激动的不行,忍不住说了一声好,差点想要拍手,但看着脸色难看的皇后和成贵妃,又意识到不对,悄咪咪地缩回了脑袋,没再说话了。
等到崔帏之驾驶马车重新回到起点的时候,武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吓的胆战心惊,没有人敢说话,太子的脸色更是难看,等到崔帏之停稳车马,他才缓步上前,躬身道:
“父皇。”
帘子里探出一张颤颤巍巍的手,被崔帏之及时握住。
崔帏之狗腿子一般,将梁帝扶下马,梁帝刚一落地,皇后和成贵妃就立刻围了过去:
“陛下,龙体可有恙?”
梁帝还未说话,一旁的成贵妃忽然动了怒,一指崔帏之:
“大胆崔帏之,竟然敢一人操控两辆马车,将陛下置于危难之间,你该当何罪?!”
“啊?怪我吗?”崔帏之一愣,在乔云裳的眼神示意下,慢半拍地跪下,
“不是,臣——”
“崔帏之,你好大的胆子!谁叫你一个人驾两辆马车的!”
一旁的三皇子也适时开口,皱眉一副恼怒极了模样:
“你知不知道刚才真的很危险?!万一伤了父皇龙体,你死不足惜!”
崔帏之:“???”
大哥,你差不多得了,要不是我,你那个老爹当场就被马车撞鼠了好不好?
他这话不敢明着说出口,在心里暗暗腹诽,本想换个委婉的话说出口,一旁的梁帝握着成贵妃的手,忍着胃中翻江倒海想要作呕的冲动,白着脸,沉沉地来了一句:
“崔帏之,你可知罪?!”
第23章西北望听着皇帝分不清息怒的话,……
听着皇帝分不清喜怒的话,崔帏之跪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看着梁帝。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见状,乔云裳心里着急,撩起裙摆就要跪下,被梁玉卿伸手拦住,轻轻摇了摇头,浅唇微动,正要说些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吐出一个字,忽听另一个人开了口,嗓音惶恐中带着些许紧张,又不得不强作镇定,因此声线发颤,说到一半断了半秒,才勉强说下去,
“陛下,此时错在草民和崔世子无关。”
梁玉卿猛地回过头,头顶的金步摇流苏卷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连带着耳边的白玉耳坠也极大幅度地晃起,他整个人大踏步上前,用力踹了一脚江锡安:
“贱民,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他皱紧眉头:
“来人!把这个贱民给本宫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