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像霍祁稀罕碰他一样。
前十四年霍祁没碰过他,不照样活过来了。反倒是他沈应,霍祁稍微对他有点亲近之意,他就表现得要死要活好像霍祁杀了他全家一样,真是让人倒尽胃口。
想起往事,霍祁就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相对无言、相看两厌。
沈应在对面坐着,白眼只差翻到天上去了。
霍祁懒得理他,转头开始思考起现在该怎么办。人既然已经救了,就不能不管,他虽厌恶他的沈首辅,却不得不承认沈应对于大衍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
霍祁不能让他折在这场太后与朝臣对自己的倾轧中。
只是现在所有人都想用沈应的生死来拿捏霍祁,要找个盟友实在是难。
霍祁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眼角瞥到几案上绣着‘何’字的苏合香盒子。
霍祁心头一动,眼角眉梢勾起嘲弄的笑意。
沈应心生警惕:“……你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霍祁右手支着下巴,左手伸出捏了捏沈应的脸颊,向他挑眉笑道。
“我想到一个人可以救你。”
“谁?”
沈应疑惑,也顾不得还在生气,再度向着霍祁倾身而去。霍祁却悠悠收回手来,满脸高深莫测地向他说了四个字。
“沈卿,自重。”
这下沈应的白眼真的翻到天上去了。
……
诏狱。
文瑞安排好追捕的人,揉着后脑勺从沈应的牢房走出,准备进宫向太后禀报沈应被皇帝劫走的事。
摸着头上拱起的肿块,文瑞心道这小太监下手也太狠。
没看他都没还手吗,也不知道收着点力。
没走两步,文瑞忽然神色一凛,停下脚步向黑暗中望去。
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哼:“你这戏未免做得太假,被个小太监放倒了,传出去你也不嫌丢人。”
听到来人的声音,文瑞放松下来。
“你说得倒是轻松。太后和皇帝都是我们的主子,这太后要抓人,皇帝想救人,我们夹在其中可不就是只有挨打的命。”
黑暗中的人沉默了片刻。
“我只有一位主子。”
文瑞苦笑:“你是如此,我却不是。”
那人又沉默起来,倏忽黑暗中传来硬物划破空气的响声。文瑞抬手接住迎面飞来之物,反手一看发现是一个药瓶。
文瑞眼眸中浮现出柔和的笑意。
再向那个角落望去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文瑞勾起唇角,摇头感叹:“真是别扭。”
……
霍祁出宫出得匆忙,带出的人手里,也不知有没有藏着谁的眼线。
走到半道,霍祁就把他们都打发回宫了。
霍祁劫走沈应,太后肯定震怒,他回去也要挨骂,不如和沈应一起躲上一躲。
霍祁只留下了两个信任的暗卫,便让余松把宫人、侍卫全都带走。余松自然不肯,可抵不过皇命难为,带着众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那依依不舍的表情,把沈应看得肉麻到不行,让霍祁干脆跟余松一起回宫,免得余松梦里都睡不踏实。
霍祁笑吟吟回眸:“你吃味了?”